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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3部分

此人在鄯州多年;精明能於;卻被人排擠;流外銓的時候又無人引薦;方才始終不得出頭;而且也是因為;此人在他授意張興考察諸吏的時候;顯露出來他對於人事的瞭解。等到他從郭淮處瞭解了充分的關於諸位刺史的訊息;郭淮告退離去;他方才站起身來;卻是又喚來了赤畢。

“子美和薛懷傑一直都沒有訊息?”

“沒有。”赤畢也知道杜士儀一直在心焦那邊的進展;但礙於杜士儀不許自己派人去洮州;他也只能這樣於等。見杜士儀顯然有些焦躁;他想了想;便決定岔開話題說說長安那邊的事;“王將軍的案子雖說還不見什麼訊息;但已經聯絡上了韋侍御。韋侍御說;皇甫惟明如今聲勢暴漲;已經在覬覦御史中丞之位;御史臺趨附此人者極多;如今皇甫惟明隱隱為臺院之首;因此他不好力抗。不過;郎主若想動一動洮州刺史羅群;此事他會盡力相助。”

名門著姓在朝堂眾多高官之中;佔據比例最高的;裴氏還只是第二;要說第一;決計是韋氏。只不過;因為韋氏房頭眾多;各支之間有合作也有爭鬥;所以還不至於尾大不掉到讓君王忌憚。故而;韋禮儘管憑著前功;以及杜士儀當初在蕭嵩韓休那下的水磨功夫;順利升任侍御史;但比起深得李隆基賞識;出使過吐蕃的皇甫惟明;仍然顯露出了資歷人望不足的劣勢來。

“若非張久等老卒正好有親在洮州刺史署為吏;對於洮州情形頗為清楚;恐怕我這個隴右節度還被瞞在鼓裡;須知如今是太平盛世”

杜士儀話說了一半;藏了一半。現如今鄯州的格局擺在那裡;他從郭英又和郭家身上開啟了一個突破口;但接下來倘若不能開啟另外一個突破口;使軍民中間蓄積的某種情緒得以突破;在人事上進行某種變動;在如今平安無戰事的隴右;他很快就會再次捉襟見肘

赤畢見杜士儀突然發怒;知道他恐怕是在擔心杜甫和薛懷傑的安全。他想了又想;最終還是低聲說道:“郎主;事到如今;還是做兩手預備。我先去找洮州出來的行商打探一下洮州的情形;若有什麼變故;還是得儘快派人進洮州接應杜郎君和薛奏記才是”

當赤畢心急火燎去找洮州行商打探情形之後的當天傍晚;滿身風塵的杜甫終於回到了鄯州都督府。孤身一人的他下馬時步履踉蹌;攙扶他的一個從者窺見他雙股之間血跡斑斑;足可見是一路狂奔趕回來的;心中頓時不無駭然;慌忙將其扶到了鎮羌齋。

杜士儀終於等到了杜甫;原本大為欣喜;可一打照面發現人這般光景;他這一驚也非同小可。示意那從者到門外守著;他見杜甫急著要說話;當即擺手制止了他;又親自去斟了一杯茶來。杜甫這一路緊趕慢趕從洮州回來;喉嚨已經於渴得快發燒了。他接過茶甚至都來不及謝一聲;咕嘟咕嘟一飲而盡後;方才緩過氣來;掙扎著站起身拱了拱手。

“不要多禮看你形狀如此狼狽;到底怎麼回事?”

“大帥;洮州……洮州境況;真的是觸目驚心啊”

杜甫用這麼一句話開啟了話匣子;深深吸了一口氣方才一五一十地說道:“我和薛懷傑到了洮州之後;所見軍卒驅民勞作者眾多。而城中羅使君親兵橫行無忌;上下莫敢違逆。他身兼莫門軍使;若是以軍法治軍也就罷了;可他竟用軍法治一州;動輒以杖刑辱人。據說就連洮州司馬段行琛;也因為一而再再而三地折辱了他;最終被他杖了三十;又將其父子軟禁。據聞;其治洮州八年;洮州幾成羅家後院”

這只是泛泛之談;杜甫一時沒什麼力氣繼續說話;便從懷中拿出一個油紙包:“這是我和薛懷傑在洮州期間記錄下來的;其中不但有相應人證物證;還有苦主聯名狀;還請大帥過目。我和薛懷傑試圖冒險接觸段行琛時;被人發現;拼死方才逃出了洮州;薛懷傑因腿上有傷不能疾行;所以我留下從者照看他;自己先行趕了回來。

羅群……身為一州刺史;竟然敢笞責同樣身為朝廷命官的下屬洮州司馬;而且將人軟禁;使得無人敢傳訊息於外。此人放在亂世;絕對是割據一方的軍閥

杜士儀接過油紙包;隨即按了按杜甫的肩膀:“子美先行休息;此事你功勳卓著;接下來自有我”

第一卷當時年少青衫薄 第七百五十五章 翻手為雲覆手雨

各州刺史齊集鄯州的第二天;杜士儀方才正式升堂;接見了隴右節度麾下的這諸位刺史。

大堂上相見的那一刻;杜士儀的目光自然而然便落在了羅群和安思順上。洮州刺史羅群身材矮小;無論行禮還是說話;全都透出了一種高人一等的傲慢。尤其是當他身後的廓州刺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