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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部分

士儀帶人連著跑了五鄉十村;宿在村正或鄉正家中;解決的事情從雞毛蒜皮到竊盜案子;再到山賊強人之類的匪患;林林總總竟有五六十。當場解決不了的;杜士儀常常立時答允縣廨派人辦理。

一時間;杜明府下鄉解決實事的傳聞一傳十十傳百。除卻那些真正看到的;不少說得有鼻子有眼的;壓根全都是道聽途說;傳得神乎其神;這也讓背後造勢的王容聽白姜說起時;破天荒笑得前仰後合。

“娘子;你笑什麼;人家真的是這麼說的”

儘管從前王容遁入金仙觀之後;ri子就過得舒心了許多;兩個嫂子也沒法隨時過來走動聒噪;可畢竟發生過王守一派人擄劫那樣令人髮指的事件;所以;自從此次離京;看到自家娘子臉上越來越多的舒心笑容;白姜心中每每想起主人王元寶的答允就慶幸不已。要是這兩人一個在成都一個在京城;聚少離多;哪像如今常常廝見彼此攜手;似現在這樣配合得默契無間?

“他就算主意再多;也不至於判兩人爭妻的案子會這麼兒戲;肯定是你家叔叔自己隨興編的。”

王容見白姜頓時瞪大了眼睛;彷彿不知道白掌櫃還有這本事;她便笑道:“我固然沒有阿爺這多年的閱歷看人本領;卻也跟著學了一些。之所以選了你叔父到蜀中來獨當一面;一來自然是因為你;二來卻因為他看著不顯山不露水;實則卻頗有智計;這無中生有的一招;固然是跟著範使君學的;卻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哼;他竟然騙我;下次再讓我見到;非揪著他的鬍子好好問不可”

白姜一想到叔父平時常常憨憨地笑;其實骨子裡卻這般狡猾;竟有一種第一次認識這位長輩的感覺。等想到早上白掌櫃是來特意接了娘子去見鮮于仲通;沒有跟著去的她立時流露出了關切的表情:“對了;娘子;那位鮮于郎君如何?”

“他不是行商之人;言辭之中很有條理;我覺得;他應該志在官場;不在錢財。所以;今天他見我時;言辭之間多有試探。而且;此人之前在我幾次去萬歲池時不曾露面;足可見和崔李這樣的成都本地大族所謀截然不同。這個人……是否志大才疏暫且不說;若遇投緣者;轉瞬便會得到提攜。”

“娘子就這麼看好他?難道他還能比杜郎君更能耐?”

王容不禁被白姜這有意逗趣的口氣給說樂了:“誰拿他和杜郎比?只是;在本地那些因循守舊;最多也就只想出一個進士;讓家族門楣不至於黯淡的大族相比;他更有野望而已。論詩賦文章學問音律;天下有幾人能比杜郎?而他最令人心折的……便是那份擔當”

恩威並濟;儘管杜士儀上任只有短短半年;但兩樁不大不小的案子;卻讓人知道;他這個縣令既有硬抗本地大族的能力;又有懲戒那些貪得無厭小人物的手腕;因而;他絲毫不怕自己這番走遍四境現場辦公;會因為和百姓太接近;而失去了一地父母官高高在上的威嚴。

時下的百姓對官員的敬畏是刻在骨子裡;體現在行動上;那種一言九鼎生殺予奪的高高在上遠比後世更甚。而王容讓人替他造勢;便帶來了另一重穩定人心的放大功效。

十餘天后;在成都城外四郊兜兜轉轉一大圈;打算回程前宿的最後一夜;他這一行人寄住在一戶寄籍成都南郊的衣冠戶薛家。說是衣冠戶;但由於到蜀中為官的主人去世在任上不久;薛家新寡的妻子因年幼的兒子體弱;不敢貿然千里扶柩回鄉;只能就地安葬後;又辛辛苦苦撫養兒子;最終自己卻因積勞成疾去世;只餘下了年方十三歲的兒子薛曄。

就是這麼一家在成都不過只有三百餘畝地的衣冠戶;竟也收容了浮戶三戶;總共十三人。同樣也就是這一家十二歲的少年;不但成功說服了自家收容的三戶浮戶不聽信流言;還阻止了他們投為部曲。

“他們三家人之前因為官府催逼登籍;我又無能庇護;所以都上了籍冊;這次一聽說明年開始就要繳納租庸調;他們差點兒就要投我為部曲;我當然堅持不允”

儘管只有十三歲;父親也早故;但從小就是母親啟蒙;如今為母親服喪期間更是ri夜讀書;薛曄顯得遠遠比年紀成熟;容留杜士儀一行人住下就是他親自打點;這時候更毫不避諱地當著三家浮戶的面解釋道;“阿孃從前說過;趁人之危;君子不為。剛剛杜明府說的話;你們都聽到了?”

三家浮戶全都拜謝連連:“多謝明公給咱們揭穿了流言;否則我們不是投為部曲;就是再次逃亡顛沛流離也多謝郎君好心”

“都退下。”杜士儀素來賞識小小年紀膽sè出眾獨當一面的人;之前遇到陳寶兒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