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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部分

笑著說道,“總是相交一場,難不成你信不過我?”

“唉,你真是古道熱腸,讓我說什麼是好。”王維苦笑連連,最終還是默許了。然而,岔開話題後,他請杜士儀將府試三場包括帖經在內的考題一一複述,他在心中默思片刻,突然開口問道,“杜十九郎可還誦得出第二場和第三場的試賦和策論?”

“怎麼,王兄要聽?”

杜士儀見王維點頭,便索性站起身來,背手在屋子裡一面踱步,一面誦唸起了第二場那一首試賦。堪堪三百餘字誦完,他就只見王維已經按著床榻坐直了身子,連忙上前。可誰料人再不肯躺下,他只能將那兩個錦褥都塞在了其肩下,又把憑几拿來放在其身側,讓其能夠歪著,這才又坐了下來。

“我的試賦,是盧師手把手教的,更看過前人不少名篇,但若是論詞采天然,遠不及王兄,這一首九德賦,只勝在句式靈動,突破試場諸位先人桎梏。”

杜士儀說得誠懇,王維卻笑了起來:“詞采天然並非決勝要素,你博採古今談文說史,嚴密得讓人挑不出一絲毛病來,這就不是我的長處了。平心而論,我之所長在於詩,而不在於試賦,真要是做一首《九德賦》,未必就能勝過你的!而你所說句式,確實勝過那些按部就班的科場前輩!好了好了,策論五道如何,你再誦來我聽聽?”

須臾又是五篇策論,對於那一篇談禮,一篇論道的,王維聽了也只是略略沉吟,唯獨那一篇杜士儀最後所誦論府兵制的策論,他聽得極其仔細,到最後結語處不禁擊節讚賞:“好,勝過那些泛泛之論遠矣!杜十九郎,就算沒有此前你那赫赫名聲,如此三場若還不能奪魁,試官可說是眼瞎了!不論今次下藥於我的是誰,也不論今次半道劫殺你的是誰,只要你奪魁,便是與其最重的一擊!要報一箭之仇,什麼都比不上你奪下解頭!”

見王維目光炯炯,杜士儀便笑著點頭道:“明日便是張榜日,是勝是敗,便只看這一時了!”

第一卷當時年少青衫薄 第一百六十章解頭落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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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是十七,但天上明月高懸,將無數群星的光芒盡皆壓下,照得偌大京兆府廨中四處都染上了一層皎潔的光輝。然而,外頭月光這麼好,西北一座院子裡居中正房裡坐著的人,卻沒有什麼賞月小酌的興致,而是盯著大案上一摞一摞堆得老高的卷子,一時愁腸百結。

八月十五京兆府試結束之後,主持今歲府試的試官藍田縣丞於奉不過消停了一夜,從昨天到今天,各式各樣的請託紛至沓來,不少投帖後的署名都是他完全招惹不起的!但最為難的還遠遠不是這個,若只是求個京兆府解送也就罷了,偏偏不少人便衝著前十名的等第而來,一個個全都是勢在必得!

開元之前,科舉多從學校起,尤其是國子監諸生佔據名額最多,自開元之後,各州以解試鄉貢明經及進士科舉子應省試的名額方才漸漸蓋過了州府學和國子監。這其中,京兆府和同華二州的解送名額最讓人趨之若鶩,反而東都河南府的解試並不熱門,甚至於府元落第的情形也並不鮮見。然而,京兆府解試前十名等第的鄉貢進士,每年歲舉之中取中的卻往往有十之七八,解頭更是年年必當及第。因而入等第幾乎就是及第的保證!

盯著案頭那厚厚一摞裝幀不一的帖子和名刺,於奉只覺得說不出的心煩意亂。倘若只是求等第的也就罷了,偏偏從開試之前到現在,爭解頭的人便足有三四撥,其中最是咄咄逼人的便是關中柳氏柳惜明。今日送到的那封信上措辭行文乾脆連最後一點矯飾都撕掉了,不但直截了當地爭解頭,而且還語出威脅,讓他絕不可將杜士儀置等第。看到那張紙的一刻,他幾乎氣得恨不得把那封信撕個粉碎!

相形之下,其餘求解頭的人固然都讓他為難,可總比這大言不慚厚顏無恥的傢伙強!偏偏他出身寒門,完全沒有實力得罪這樣的京兆豪門!偏偏輔興坊玉真觀亦是派了人來,不但保杜士儀為解頭,而且更令他務必讓柳惜明不入等第!這左右相持,不得不令他頭皮發麻。

“明公。”

外間那個差役的叫聲讓於奉回過了神,一時面色越發陰沉了起來。這幾天的經歷告訴他,但使外頭傳來了這樣的通報,那決計就是又有什麼拒絕不得的人家派人投書送信,所為肯定又是讓他左右為難的勾當!可眼下都已經是夜禁了,要送信早就該送來,怎會在這種時候?

他定了定神,這才揚聲問道:“何事?”

“霍國公王大將軍派了人來,指名要見明公。”

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