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晚上和我在一起的人確實是你不是別人,對不對?”他的眼光裡帶著希冀。
阿雪點頭,緩緩起身,緩緩走到他身邊,緩緩在靠在久違的寬闊肩膀,雖然那裡的紗布有點扎人,但……陽光依然耀眼。
“我漸漸能夠自己行動了,前兩天,我趁小燕不在,打了電話給賀青樺。”
“為什麼打給他,不打給我?”
“我想,你會因為我的不告而別而生氣。兩個月,是段不短的時間,何況我有過不良記錄,我還特別答應過你,再也不從你身邊離開,現在卻發生這種事……於是,我想從他身上旁敲側擊,先一步掌握狀況。沒想到,他卻告訴我,你結婚了,嫁給候補名單上的第一位。”他深深嘆息。
“阿雪,就兩個月,你真的不能等嗎?不能等我回來給你一個解釋,等我回來把事情說清楚?你這麼不相信我?不相信我就算真的要和誰雙宿雙飛,也會與你面對面把事情講清楚?你當真認定,我是那種碰到事情只會逃避的、不負責任的男人?”
低眉,她不發一語。
“你從不相信任何人。我以為這些日子,你已放下仇恨,願意試著相信人性,沒想到……即使是對我,你也沒有基本的信任。我很失望……”
他說的對,這才是問題的中心點。她不信任人性、不信任他、不信任愛情。如果她真能真心信任,就不會讓事情演變成今天的光景。
誤會解開了,她的理直氣壯消失了。阿敘說的對,任性於她沒有幫助,說到底,她的個性必須為今天的事,負超重大的責任。
“我明白綁架事件讓你對人性絕望,我理解阿姨、姨丈們的現實爭產,讓你懷疑親情的價值,我能夠體會舅媽不在、舅舅離世,讓你害怕在人們身上託付感情,但是如果你不肯開啟掌心,將過去的陰霾放掉,你又怎麼能夠抓得住明天的幸福?”他試著同她講道理。
她吞下哽咽,輕聲道:“對不起,是我的問題。我以為你嚇到了,被……床上的血跡嚇到,我以為你只是玩玩,不願意對一個、一個……負責任。”她說不出“處女”兩字。
“你有沒有想過,那些血跡正是讓我對小燕的謊話深信不疑的原因?”
阿雪明白,畢竟她已經當過四年的已婚婦女。
“我和賀青珩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明白,回臺灣之前,我已經和賀青珩深談過。我只是不懂,如果你嫁給他的目的,是為了搶回公司,你怎麼就沒想過,我也能為你辦到?是不是因為你始終相信我會站在母親那邊,一心一意當你的敵人?”
“阿雪,我不想說教,但你必須改變,唯有改變,你才能真正享受到關懷與疼愛。我願意為你無限付出,但你不能把我阻擋在門外,你得相信我不會傷害你,會一輩子把你捧在手心;你必須相信有我在,就不會放你一個人孤零零過日子。
“這次,我真的生氣了,生氣你把神聖的婚姻看得太隨便,生氣你不看重愛情,生氣你……”“你夠了哦!”賀青樺從廚房衝出來,臉色比誰都難看。鐵青的臉色、醜陋的表情,顯示他的憤怒已到達臨界點,他不只是因為品駽的過度說教、不只是因為他們的誤會冰釋,更因為阿雪的舉動,實在表明了那具木乃伊已經敗部復活。
“知不知道你拜託那位小燕打電話給阿雪時,她講什麼?她說你們要結婚了,讓阿雪別再等下去,因為你們再也不會回臺灣。知不知道為什麼阿雪不能等你兩個月,因為她肚子裡的孩子不能等,她得儘快給孩子找個老爸,不能讓孩子在出生後,父親欄上填上父不詳……”要不是衝撞木乃伊太沒人性,他真想跟藍品駽來一場橄欖球賽。
“什麼?你懷孕了?”
品駽大叫著截下賀青樺的話,之後誰的話他都聽不進去,他一把扶起阿雪,也不想想自己才是需要別人攙扶的半殘男人,他小心翼翼地帶著她往自己的房間走去,一面走,一面嘮叨。
“為什麼不告訴我?你難道不知道懷孕的人要保持心情平穩,不能隨便動怒嗎?你怎麼可以允許我罵你?你這樣不愛護自己的身體怎麼可以?你有沒有聽過,懷孕很傷身體……”
看著義正嚴詞的品駽突然變成嘮叨歐巴桑,賀青樺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他望向阿敘,本想咕噥一句——什麼嘛,我才是她的正牌老公好不好?
可是那個不愛說話的阿敘走到他身邊,一手拍上他的背,笑得很礙眼。他說:“什麼都無所謂,她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對不對?”
賀青樺橫眼瞪人,這叫趕鴨子上架,他都這樣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