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驀然抬眼,不解地睇著她抽出白個兒的手絹輕拂著他的頰,看她有些手忙腳亂,有些慌張失措,心底那抹酸酸澀澀的滋味驅動了他的雙手,將她纖細的身子摟進懷中。
倘若可以,他真的願意保護她,用他僅有的能力讓她可以持續地在他眼前綻開無愁的笑花。
“你、你到底是怎麼了?”她根本是一頭霧水。
是聽她說的話而流淚嗎?
哭什麼呢?不過是萍水相逢的兩個人罷了,而且她待她也不好,為何她卻像是個姐姐般溫柔的摟著她?
李初雪見他依舊不鬆手,也只能依樣畫葫蘆的用手輕拍著他的背,登時卻發覺他的背確實是比一般女子寬闊多了,就連胸前……也硬得像塊石頭,和她似乎有著極大的不同,是因為她打小練舞的關係嗎?
“我突地發覺你真有點像個男人。”她突道。
水無痕聞言,瞬即鬆開雙手,拉開一點距離,瞪大的魅眸裡甚至還有淚水。
她發現了?
就說不能和她過於接近的,但,他心疼啊,整顆心都被她的一言一行,揚眉苦笑的神情給揪成一團了。
真讓她給發現,他也只能認了。
“我只是玩笑話,你別放在心上。”見他神色微變,她忙不迭的改口,怕他惱她說中了他的傷心處。“橫豎西域的女人也都挺高大的,背也很寬,個頭也都挺壯的,胸膛……”不對,她記得大哥說過西域的女人挺有胸膛來著,怎麼她……
會不會是因為出身卑微,吃得不好所致?
她抬眼直直地凝睇水無痕,發覺他的眸色確實較淺、髮色也淺、挺像大哥所說的西域女子。
“無痕,你是西域人對不?”
水無痕一愣,暗鬆了一口氣,提筆寫道:是。
只要別讓她發現他是男人就成,說他是外族他也無所謂。
“真的?”她不禁又逼近他,喜形於色地道:“難怪我老覺得你壓根都不像是中原的女子,原來你真的是西域人……”
她後頭到底說了些什麼他已經無暇細聽,光是要應付她那雙不安分的小手就耗盡他的心力了;但不管他怎麼躲、怎麼閃,她依舊不以為意,執意把手探到他身上來,讓他一個不小心推了她一把。
“藹—”李初雪狼狽地跌坐在地上,不解地抬眼盯著他。
水無痕歉疚地睞著她,卻沒有伸手將她拉起,就是怕她又黏上他,考驗他所剩不多的理智。
他雖長得一張花容月貌,可卻是貨真價實的男人,同她貼得那麼近,說邪惡些,他還是會有感覺的。
他可不想在不知不覺中對她伸出了魔掌,到時候事情可就複雜了。
“啊,我的手絹,那是我母后送給我的,手絹……”李初雪連忙站起身,四處張望手絹的蹤影,連忙跑到柵欄邊睇往下頭那條穿越整個王府的造景河,依稀見到手絹在河上載浮載沉。”我的手絹!”
水無痕見狀,隨即躍下,在河面上輕點數步,再蹬高翻身躍下,拾起溼了的手絹,繼而提氣縱飛而上,落下躍起,僅在俄頃之間。
李初雪瞪大眼,難以置信他竟像個武林高手般地跳下再躍起……
我曾經學了一點功夫。將手絹遞給她之後,水無痕隨即提筆為自己解釋,省得她胡思亂想。
“那只是一點功夫?”她不信。
她也曾經瞧王爺練功,卻從沒見過他在河面上踢踏卻不落水,更沒見他如此輕盈地躍動,彷彿身上多了雙翅膀似的。
李初雪湊近他,伸手探向他的手臂、他的肩,總覺得他愈看愈不像女人。
是因為她來自西域,遂有所不同嗎?她高她一個頭,其實她的身材並不算矮小,為什麼站在她的身邊卻明顯的矮了一截:
水無痕警戒地睞著她,生怕她的下一個舉動讓他無法反應。
她似乎是起疑了!他壓根兒都不希望她發現真相,更不敢想像一旦她知道了之後,會對他恁地恨之入骨……
他退無可退地抵在柵欄上,然而她依舊不鬆手,彷彿非要見真章不可。
“無痕……”她低喃著他的名字。
水無痕挑眉以對。紙筆全都擱在石桌上,就算他想要提筆向她解釋也無能為力,只能傻笑。
李初雪猶豫著到底該不該問,怕自個兒若是想多想岔了,豈不是更傷她的心?但若是不問的話,她憋在心底卻又難受得緊,嗯……還是問吧,問個明白,省得她在這問題上想破了頭。
“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