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打過來,陸千羊開了擴音。
“她在哪裡?”
柏林電影節之後,阮江西在機場甩開了陸千羊,她是最後一個見阮江西的人。
陸千羊邊拿眼瞪唐易,邊回答:“M國。”
電話裡沉默了好一會兒,顧白沉沉嗓音道:“我有預感,江西她出事了。”
不待陸千羊開口,唐易接過話:“不要妄下斷論。”
顧白卻冷笑了一聲:“我家江西如果有什麼,我不會放過一個姓唐的。”
唐易:“……”又無辜躺槍啊,姓唐是他的錯嗎?!
當天晚上,顧白與陸千羊就訂了去M國的航班。
次日,在機場,陸千羊遇到了林燦和柳是,他們的航班是下一班,也是飛M國。
林燦一把抓住陸千羊的手:“你知不知道我妹妹在哪?”
陸千羊只是搖頭,然後見林燦臉色越來越難看,還有她身邊的柳是,慌張兢懼。
陸千羊沒有心情前去慰問與撫卹,只是聽著顧白一個一個電話打過去,顧家這樣撒網式搜查,卻只查到了一件事,阮江西在醫院。
也許顧白的預感是對的,阮江西出事了。
三天後,顧白在柏日亞的一所精神研究所找到了阮江西,宋辭不在她身邊,只有她一個人,她蹲在手術室門口,出神地望著裡面,眸光有些空洞,臉色紙白,毫無血色,身上的衣服,很髒。
她一個人,在等什麼,臉瘦了好多。
“江西!”陸千羊大喊了一聲,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蹲在地上的人兒緩緩地轉動眸子,只是停滯片刻,又望回手術室裡,毫無生氣,又靜止不動。
阮江西她,了無生氣,像抽掉了靈魂的人偶。
陸千羊沒忍住,眼淚就掉下來了,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阮江西,即便在阮江西最落魄的時候,也不曾這樣心灰意冷。
看來,他們來晚了,唐易有些擔心的看著陸千羊,她正壓抑著哭聲,渾身輕微地發抖。
陸千羊走過去:“江西。”聲音很輕,“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阮江西並不開口,目不轉睛地盯著手術室的門,毫無反應。
“江西,你應我一句。”
她還是置若罔聞,乾澀通紅的眼,沒有移動一分。
顧白俯身,蹲在她面前,似乎怕驚擾了她,聲音不敢重一分:“江西,我帶你回去好不好?”顧白伸手,抱住她的肩,才發現,她在微微顫抖,顧白眼一下就酸了,“江西,我們回去。”
她突然轉頭:“我不回去。”
大概許久不曾開口,她嗓音嘶啞,眼底無波無瀾好似一攤死水。
顧白問她:“為什麼不回去?”
阮江西怔怔的,又轉過頭,看著手術室的門,她說:“我要等宋辭。”
顧白想,他家江西一定等了很久很久,才會這麼機械又麻木地只記得這一件事。
顧白試著耐心哄問:“他在哪?”
“他在哪?”她喃喃自語一樣,死寂的眸突然波動,轉頭看著顧白,“顧白。”
“嗯。”
“宋辭不見了。”沒有大吵大鬧,阮江西抱著雙膝紅著眼看顧白,身體在輕微地顫抖,“我的宋辭不見了。”
這雙正看著他的眼,像極了他十六年前第一次見到她時的那般,如同丟棄了整個世界的荒涼與恐懼,心臟狠狠一抽,顧白有些哽塞:“江西。”
她安安靜靜地,哭紅了眼:“他分明從這裡進去的,他說讓我在外面等他的,可是我找不到他了。”她失魂落魄,只有念及宋辭,會哭得像個無措的孩子。髒汙的小手抓住顧白的袖子,哽咽了喉,她說:
“顧白,我把宋辭弄丟了……”
兩個星期後,《法醫》恢復拍攝,從柏林電影節後一個多月沒有露面的阮江西出現在片場,臉色似乎不太好,瘦了許多,經紀人陸千羊解釋說阮江西在D國水土不服,發大病了一場。
只是眼尖的都發現,從恢復拍攝之後,宋少再也沒來探班,這種情況,十分異常,反而……顧大律師來得太頻繁了。
顧律師已經來了兩個小時了,帶著墨鏡,抱著一隻富態的貴賓犬,躺在專門為江西準備的太妃椅上,好不愜意。
三場戲一下來,阮江西的狀態十分好,都是一條過,導演高喊:“OK!”對阮江西笑了笑,“拍攝都很好。今天就到這裡,”
阮江西頷首,沒什麼表情。
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