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嗎?顧白突然喃了一句:“江西她最怕冷了。”
宋胖也跟著哼哼唧唧,有點小悲傷。
沉默好一會兒,風吹了又停,顧白將自己的圍巾解下來,系在宋胖的脖子上,打了個很醜的蝴蝶結,然後誇它:“帥慘了。”
宋胖扒著脖子上的圍巾,叫喚:“汪!”它不喜歡,擋住它美麗的白毛了。
顧白戳它:“沒良心的東西,居然嫌棄你小爺。”
“汪汪!”
顧白又戳它肚子:“她睡了嗎?”有些遲疑,皺眉,“你說我要不要進去?”
“汪汪!”
顧白低頭跟它大眼瞪小眼:“再叫一聲我就進去。”
如果這樣的話,他可以當做是天意難違,打擾到阮江西也怪不得他。
結果,宋胖直接躺屍,露出它肥嫩的肚皮,一聲不吭地裝死。
連天意都不幫他呢。
顧白聳聳肩,把宋胖扔下木椅:“這麼不配合,明天就把我家隔壁那隻金毛配給你。”
那隻金毛,體重是宋胖的三倍!逢人就豎毛。
宋胖仰天哀嚎:“嗷嗚!”
顧白笑著踢了踢它,然後去車裡拿來一包火腿,拆了一根餵它:“你看,還是我對你好。”
宋胖只顧著吃,還顧著看顧白手裡剩下的火腿,然後脖子上的圍巾被取下,掛上了一個禮盒,還用絲帶纏繞了三圈,打了個蝴蝶結。
金光閃閃的盒子,好漂亮,宋胖用爪子去撓盒子。
顧白喝止:“不準弄壞了,不是給你的。”
“汪汪汪!”
“這是給江西的。”顧白一邊餵它,一邊耳提面命,“太晚了,她可能睡了,你明天偷偷給她,別讓那個可惡的男人看到,天冷了,你要讓她天天帶著,這是暖玉,可以暖身。”
這隻狗跟了阮江西那麼久,被她那樣寵著,多少通點人性。顧白細想,又覺得他這種想法有些好笑。
“汪汪汪!”
宋胖只顧著吃,吃得很嗨很嗨,搖頭晃腦,甩著脖子上的盒子一蕩一蕩。
怎麼看,這隻胖狗都不像靠得住的,只是,天色已晚,雪將下,顧白別無他法,只能再三叮囑這隻狗:“吃了爺的東西,要是事情沒辦成,爺就燉了你。”
宋胖仰天長嘯:“嗷嗚嗷嗚!”
燉這個字眼,宋胖顯然是秒懂了,然後它拔腿就跑了。
忘恩負義莫過於此!
顧白笑著搖頭,用圍巾遮住了半張臉,沿著路燈往回走,一地落葉,鋪在地面拉得斜長的人影上,天氣有點冷,他眼眶有些紅了。
電話鈴響,顧白看了一眼,放在耳邊,嗓音懶懶無力:“什麼事?”
電話那頭,聲音中氣十足:“臭小子,你在哪?”
一聽這粗魯的口氣,無疑,是他家做慣了地痞流氓的老頭子。顧白將電話拉遠了距離:“在溫柔鄉呢。”
顧爺火氣說來就來,河東獅吼直接震了手機三震:“滾你犢子!老子那塊藍田暖玉你看見沒?書房最下面抽屜裡那塊藍色的玉。”
哦,原來是尋寶貝來了,鼻子真靈,這麼快就找來了。
顧白很坦白:“看見了。”
顧爺頓時激動了:“你拿了?!”
顧白輕輕鬆鬆毫無負擔的語氣:“不就是塊玉。”
“不就是塊玉?”顧爺嗓子眼像被堵住了,一字一字都像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呵呵,不就是塊玉?誰不知道顧爺愛玉如命,是個骨灰級玉石收藏家。
顧白分明是明知故犯,偏往槍口上撞!
顧爺怒了,暴怒了:“那塊玉值一千萬,我費勁了千辛萬苦才搞到手的,是我最喜歡的一塊,我都捨不得拿出來,打算留給我兒媳婦的,你這個敗家子,居然就這麼順走了!”顧輝宏扯著嗓門咆哮,“臭小子,你給我聽好了,你要是不給我拿回來,老子一槍崩了你!”
瞧這火爆脾氣,要是顧白現在就在顧爺面前,他指不定都要拔槍了。
流氓本性啊,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顧白笑得沒個正經:“顧爺,非法持槍會坐牢的。”
“我看誰敢抓老子!”
顧白大笑,犟不過他家老流氓。
“你說,你把老子留給兒媳婦的玉敗哪去了?”顧爺一門心思惦念著他的寶貝暖玉。
顧白靠著車,微微仰頭,眼裡,映出遠處點點稀疏的星子:“給江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