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全部頓住腳,背脊生寒。
“滾!”
不敢再遲疑,所有醫生一窩蜂出了房間門,秦江立馬上前:“怎麼樣了?”
“燒退、退不下來。”
秦江瞭然,阮江西這是心病,一般的法子自然沒用,走到門前,道:“宋少,你試試我上次教你的偏方。”
裡面沒有動靜,好半天,傳出來宋辭的聲音:“去取酒來。”
“我這就去。”秦江立馬去取酒,等回家一定要好好誇獎一下他老婆,這偏方,總在關鍵時候起大作用。
用酒給阮江西擦完身體之後,宋辭給她換了衣服,從櫃子裡又抱來一床被子,將阮江西裹得緊緊的,躺到她身邊,把她抱進懷裡,聽見她夢囈呢喃著,句不成句,拼湊不完整,反反覆覆喊著宋辭的名字。
今日這場大火,終究是嚇到她了,人命關天,他的江西,承載不起。
“江西。”宋辭抱緊她,拍著她的背,“不怕,沒事了。”
親了親她皺緊的眉心,宋辭一遍一遍,喊她的名字:“江西,江西……”
到後半夜,阮江西才燒退,整整一夜,宋辭連眼睛都沒合過。
早晨,屋外春光明媚,窗臺的綠蘿,新長出來的藤蔓爬上了牆,宋胖在陽臺上嗷嗷亂叫,它昨天沒吃晚飯,沒吃宵夜,很餓很餓。
阮江西睜開眼,入目的便是宋辭一張俊朗的臉,不等阮江西開口,宋辭的吻便壓過來了,急切,用力,甚至有些粗暴的吻。
許久,宋辭將唇落在阮江西唇上,重重呼吸:“江西,你昨晚嚇死我了。”
阮江西摸了摸他微微有些扎手的下巴:“沒事了,都過去了,我已經好了。”
宋辭揉揉她的臉:“嗯,都過去了。”咬了咬她嘴角,命令她,“以後別這麼嚇我了。”
阮江西笑笑:“好。”
“江西。”
“嗯。”她應他,抬頭看著宋辭的眼睛。
宋辭深深地凝望,眼底全是阮江西的影子,他唇角抿成一條僵直的直線,說:“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
宋辭將她的手握在手心裡,緊緊用力:“以後不管要做什麼事,不管有什麼理由,都不準撇下我,你做什麼我都要和你一起。”你放火,我便殺人。
昨晚,她潰不成軍,只怕她家宋辭,也同樣感同身受,終歸,他是捨不得她,所以,再容不下一點差池。
阮江西沒有思考,沒有猶豫,回答:“好。”
宋辭看著她,還是會心疼:“昨晚是我的錯,不該放任你一個人。”
她搖搖頭:“不,不是你的錯,我想了一晚上,也沒有答案,然後我接受了一種很荒誕的解釋。”
那一場火,是她點的,即便初衷並非殺人,卻終究是算錯了人心。人性本善,人性本惡,根本就沒有答案。
宋辭問:“是什麼?”
阮江西說:“是命。”
有些荒誕的解釋,卻能輕而易舉地讓人釋懷,葉家作惡太多,所以,機緣巧合,一場火引出了禍端,因果迴圈,也許真有報應。
“我不信命,不過,”宋辭撐起身子,看著阮江西,“你才是我的命。”
當天上午,一則新聞報道轟動全城。
“昨天夜裡,葉傢俬宅大火,前任阮氏董事長葉宗信一家被困火場,火順風向,火勢洶湧,警方趕到現場時,葉宗信以及妻女已經陷入昏迷,其父葉明遠當場死亡。據警方調查,並無發現任何可疑痕跡,初步斷定是意外,大火燒了整整一夜,葉家近千平米的私宅幾乎被火燒得寸草不留。葉家三口,至今還在醫院搶救,具體傷勢尚不明確,華日週刊特別報道,”
訊息一出,全民震驚,各大媒體紛紛趕至醫院採集一手資料,當然,所有到訪的記者全部被葉宗信的私人秘書以‘葉董需要靜養’為由擋在了病房門外。
這中間,當然不包括無所不能的業界標杆——秦江。
葉宗信很驚訝,當然,也很防備:“你怎麼進來的?你想幹什麼?”這麼怕,莫不是怕宋辭殺人滅口?還真是有覺悟!
這精神頭還不錯,想來昨晚的火沒讓他吃多少苦頭。
秦江大咧咧地走到病房前,說:“走進來的。”瞟了一眼葉宗信震驚又恐懼的慫樣,秦江心情就大好,心情一好,就提醒了句實話,“有什麼好驚訝的,要讓你神不知鬼不覺地死在醫院也不過是我老闆一句話。”
秦江發誓,他真不是開玩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