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這種家庭糾紛,改變話題道:“陳老今後有何打算?”
陳令方茫然的眼睛閃過愧色,搖頭喟然道:“老夫求官的心太熱切了,有時甚至會不擇手段,今晚的事就像當頭棒喝,喚醒我長作的官夢,現在只想找個藉口,推掉欽命,回鄉過些安樂日子,以後長醉溫柔之鄉,快快樂樂渡過餘生算了。”
浪翻雲見他意氣消沉,淡淡道:“陳老打的是如意算盤,但求官離難,辭官也非容易,兼且艙底的囚室裡還有八名惡賊.事情仍是沒完沒了。”
陳令力道:“老夫為官多年,朝庭內很多人還是我的門生,手段也有上一點,這八人絕對留他們不得,殺了他們後。我會放出聲氣,說他們為我暗中請來的高手所殺,以後隻字不提此事,楞嚴怕也會放我一馬吧!”浪翻雲道:“你終於肯定背後的指使者是楞嚴。”
陳令方沉聲道:“化名楊政這三名新護院,是西寧的沙千里特別推介給老夫的,所以老夫全無戒心……”
浪翻雲一愕道:“這樣看來,以胡惟庸楞嚴等為首的一黨,已與西寧領導的系統聯成一氣,攜手打擊鬼王虛若無等開國功臣……說不定……說不定背後的真正主使者是朱元璋,那事情便更難弄了。”
陳令方色變道:“若老夫遭人暗殺,皇上便可命楞嚴捏造假證據,然後向鬼王手下的人大開殺戒,削弱鬼王的力量,甚至去正面對付鬼王,這招確是狠毒之極。”
浪翻雲默思半晌,沉聲道:“我對朱元璋一向無甚好感,不過看在他治國還不錯的份上……”
陳令方哂道:“久亂求治,自古已然。況且大劫後人口劇減,土地對民生需求自是應付裕餘,這事大家心裡有數,只是不敢說出來吧了!”浪翻雲點頭表示同意,道:“一動不如一靜,這天子之位,還是不要動他才是上算。”接著動容道:“恕我直言,陳老現在正陷於進進兩難的絕地,若以一般手法處理,實有死無生,陳老可敢放膽一搏,或能置諸死地而後生。”
陳令方精神一振道:“謹洗耳恭聽!”浪翻雲道:“首先陳兄以夫人公子等受了驚哧為藉口,將她們送往安全地點,這事可包在我身上。”
陳令方最關心的乃獨子念堯,聞言喜道:“有浪兄此語,我可放心了!”旋又皺眉道:“但若老夫一個家人也不帶上京,豈不給敵人以藉口,說我心懷叵測嗎?”
浪翻雲道:“你可帶一二愛妾上京,再由我的人假扮你的護院家丁,便可應付過去,憑我浪翻雲的覆雨劍。要護送幾個人逃走。那會是什麼問題?”
陳令方放下最難放下的心頭大石,但又想起另一些問題,道:“上京後我們又可出什麼事來?”
浪翻雲微微一笑道:“我還未了解京師的微妙形勢,不過以現在各據山頭的局面來說,其中必有弱點可以利用,若能扳倒胡惟庸和楞嚴,此消彼長,朱元璋權寵的力量將會大大削弱,說不定陳兄還會官運亨通,為天下百姓乾點好事出來。”
陳令方拍桌道:“置諸死地而後生,就讓我和浪兄幹一番大事出來,但浪兄的身份……”
浪翻雲笑道:“我會收起我的覆雨劍,扮作你的清客謀臣,江湖上見過我的人並不多.更莫論躲在京師作威作福的人,若我刻意潛藏。誰可識破我的身份,又有誰想得到我竟會和陳公混在一塊兒?”
陳令方道:“但八鬼失手遭擒,任誰也知道老夫身旁有高手在暗護……”
浪翻雲笑道:“實則虛之,虛則實之,陳老放膽傳出訊息,說八鬼被你請來的高手所擒,現正押往京師途中。最好楞嚴使人來救人或殺人滅口,這個遊戲更有趣了。”
陳令方皺眉道:“但那高手應是誰人?二浪翻雲故作不解道:“你剛才不是見到他嗎?就是我幫的範豹,陳老做了這麼多年官,說假話的本領不會太差吧!”陳令方老臉一紅,待要答話。“篤篤篤!”離門聲響。
進來是陳令方的管家,施禮後道:“老爺:蘭致遠大人的座舟到了!”長江之畔。
秦夢瑤恬靜如常,來到碼頭旁的大街上。
岸旁泊了大大小小十多艘船,挑夫們已忙碌地開始工作,趕路的商旅亦趁早到來,希望能在入黑前到達下游的九江府。
比往日不同的是碼頭處多了戲十名官差。不住抽查惹起他們疑心的人。
使人感到剛發生了一些事故。.秦夢瑤並不急於找船乘坐.,走水路或陸路對她來說也沒有什麼問題。
她見天色尚早,便走上江旁的伴江樓,要了一間臨江的廂房,點了…碟薺菜、一碗清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