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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有些不自然的眼神,意識到自己此刻的存在,是徹頭徹尾的多餘,忙退了出去,留給他們母子一個說話的空間。

這幾日總是在紛紛揚揚的灑雪,老天似乎也知康熙去了,想為這世間平添一抹哀愁,然而我嘆,哀愁已然這樣多,天下縞素,實在是不能負擔再多的蒼白了。

站在德妃宮門前靜靜的仰頭看雪,我總是喜歡這樣,抬頭

85、朝如青絲暮成雪 。。。

看雨看雪,看雨有一種天地滄桑的驚慌,看雪有一種迷失自己的難過,任何一種,都能成為此刻心情的寫照。我在等十四,終是不放心他。

這麼多年來,他一直在我身旁默默守護,這我都是知道的。也許沒有他,我早就被太子抓住,成了威脅胤禛和胤禩欺君罔上的最好證據,也許沒有他,我不會在皇宮裡過的如此舒心,常常有意料之外的驚喜,也許沒有他,入宮多年我也見不到宮外的街景,或者總是發現不了,原來紫禁城外的春天,早已經來臨……

聽到身後有踩雪的“咯吱,咯吱”的聲音,收了思緒轉身去看,胤禎正垂眼走著,並未發現我在等他。

嘴角噙起一抹笑意,看著他慢慢朝我過來。似是終於注意到了我的存在,在離我不遠的地方,他兀然停住了腳步,抬起頭,朝過遞過目光,驚詫,探尋,思索,落寞,彷彿是一瞬,他的目光便流露出了萬般情緒,每一種都和著無奈。

“這白貉子毛的披風,果然是襯你的。”他扯起笑容,蒼白疲憊,“和這天地的雪白竟然融到一起,遠遠的,也沒看到你在這兒,等我?”

我點點頭,對他笑,“這披風,陪了我不少年。”

他也笑,提步就要繼續往前走,眼看就要越過我,我忽然急了:“十四爺!”

他停下來,卻沒看我。

近看才發現,他臉上的笑意,竟然這樣僵硬不自然。

蹙眉,心底的難過忽而翻湧了起來,突然覺得,所有的言辭都是蒼白的,我該怎麼勸慰他?千言萬語都哽咽在喉頭,許久未發一聲。

他的嘴角忽而勾起了生動的弧度,視線似乎也變得有了聚焦,他轉向我,眉眼好看的,舒展開來,他的笑意彷彿是春日潺潺的泉水,一下融盡了風雪。

“知道有人惦記著,總是好的。”

彷彿澄淨一片,心怔然漏跳一拍,他這句話,彷彿揉和了萬般孤寂,千種無奈。

心底早已翻湧的辛澀此刻正波濤洶湧,猶如狂風暴雨驟然席捲而至,夾雜著難以言說的愁悶,教人無法從中擷取空氣。

他並不等我開口,便仍舊提了步子繼續前行,視線一直隨著他遠去,心裡說不清是痛還是憐,只知道淚水早已在他越過我繼續往前的一刻潸然而下,雪飄落臉頰的一刻,便被灼熱著融化。

我躊躇著,始終沒有勇氣開口喚住他,看著他漸漸消失在雪霧裡,再也看不見蹤跡,才緩緩闔眼,長長的嘆口氣,“胤禎,會好的……”

沒有來到大清前,我一直都覺得,真的會好的,麵包會有的,票子會有的,明天一定是美好的,然而在清朝許久,雖然我常常對別人寬言相慰,總是說,“會好的”,自

85、朝如青絲暮成雪 。。。

己心底卻沒有了相信的勇氣。

其實怎麼不會好呢?縱然有千般無奈,萬般無情,明天的太陽仍然會照常升起,紫禁城巍峨的宮牆依然巍峨,燦黃的琉璃頂依然奪目,春去秋來,日子照常會過。所有人的時光仍然會悄然流逝,等你發現的時候,已然消逝許多年。

曾經有人說過,時間是最好的治癒師,它會磨平心頭的一切疤痕。然而我卻覺得,時間是最殘忍的看客,它把你丟在傷痛裡,譏笑著看你如何自己收拾那鮮血淋漓的傷口,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直到你看到自己的鮮血淋漓再也無甚感覺,麻木到自己都能譏笑那些傷口的來歷。

這是治癒嗎?我暗問,自己的答案是否定的,這只是無可奈何,不得已而為之罷了。

等到幾日後我知道了訊息,才知道第二日在壽皇殿,發生了命定的事情……

聽著德妃低低的泣訴,我才大致瞭解到經過。胤禎拜謁康熙靈柩時,見胤禛也在那裡,卻只是遠遠地給新皇叩頭,並未循例給新君請安恭賀。侍衛拉錫見此僵局,連忙拉他向前,催他向胤禛行君臣大禮。

他忽然大發雷霆,怒罵拉錫,併到胤禛面前,厲聲斥責拉錫無禮,說:“我是皇上親弟,拉錫愛虜獲下賤,若我有不是處,求皇上將我處分,若我無不是處,求皇上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