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仍會替我們傳傳話兒。
有一次我興致來了,尋了個小帕子,在角落上小小的題——
“上邪,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稜,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乃敢與君絕。”
摺好裹在錦緞裡交給胤祥,託他幫我轉交給胤禛。
交回來的紙條上卻只冷冷清清的寫了兩個字兒——“不準”,我啞然失笑,果然是個霸王勁兒的,都世界末日,天崩地裂了,還要拴著我麼。
看我惆悵的表情,十三問我:“四哥寫了什麼?”
我把紙條交給他,他看了,蹙眉問我:“不準什麼?”
我坐下倒茶給他,說:“不過就是在帕子上題了首《上邪》。”
他忽而笑了:“這果然是四哥的性子。”說著把紙條還給我,我小心翼翼的摺好,放進衣襟裡。
他兀然開口,說:“皇阿瑪召我伴駕去巡視北京段的永定河工,方才皇阿瑪那裡有外臣,我不方便覲見,這會子,也差不多了,該過去了。”笑著送他走。
過幾日,終於見了許久沒見著的十四。他喜笑顏開的來尋我,我樂著看他,說:“十四爺可是碰著天大的好事兒了?”
他一屁股坐下,顧自拿起茶杯到了水喝,說:“可不是?今兒個文華殿殿試,我可終究是贏了四哥一回了,爽快!”
他笑著說,“上次從塞外回來,皇阿瑪說我騎射強不過十三哥,文賦勝不過四哥,我可是憋了一肚子火兒,四哥從前用眼角兒那俾倪我的冷冷清清的眼神兒,今兒個我可是讓他也嚐了嚐!”
原來是這樣,我說:“怪道有好些日子沒見著十四爺了。原來十四爺是下功夫去了。”
他‘嘿嘿’的一笑,說:“皇阿瑪給我個賞,你猜是什麼?”
我撇嘴道:“我哪知道是什麼!”
他笑著說:“想你也不知道!皇阿瑪賞我出宮去自在一日。”
我笑道:“我還以為是什麼好事兒呢,你們這些阿哥們不是整天的都往宮外跑麼。”
他說:“於我是惺忪平常的事兒,於你便不是了,你入宮三年,可曾見過外頭的一
49、韶華盡付難自負 。。。
草一木?”
我驚詫道:“我?”
他點點頭,我笑著收茶杯,說:“可別再渾拿我尋開心了,我一個宮女,怎麼能隨便出入宮禁?皇上還要去南書房呢,我得去伺候讀書。”
他‘哈哈’一笑,說:“這你就不知道了,我跟皇阿瑪說,我要帶幾個貼身的人,好好的去逛逛,皇阿瑪一高興,自然也就是應了,然後我說,這次出去,要去松竹齋'注1'好好尋幾本古本來看,皇阿瑪那麼嗜書如命的人,一聽就樂呵,叫我尋幾本給他看,我就說我也不知道哪些是他沒有的,雖然我是皇阿哥,卻是沒有幾個俸銀的,可沒錢買無用的書,皇阿瑪便派了你跟著我去,看能不能尋到幾本古本。”
我一聽,笑容從心底蔓延開:“真的?”
他‘哈哈’一笑,說:“看你那樣子,你十四爺還騙過你不成?”
我傻呵呵的樂著,終於能出宮看看了。
“哎~冰糖葫蘆哎~又大又紅,又香又甜的冰糖葫蘆哎~”
“熱包子,天津衛的狗不理包子了哎~快來嚐嚐!”
“豆腐腦兒!白白嫩嫩的豆腐腦兒!包你吃一次想兩次!”
叫賣聲此起彼伏,我挑開窗格的小簾兒,看著外頭鱗次櫛比的布棚和往來的行人,我不得不感嘆,我唯一在江寧見過的街景和京城的比起來,就是縣城一條小街和北京西單王府井的差別。
十四一臉好笑的看著我,說:“看你那村姑樣兒。”
我仰頭,撅嘴,笑道:“村姑就村姑,我樂得自在。”
十四‘哈哈’一笑,說:“爺今兒個帶你見識見識。”
他帶著我吃了不少好吃的,見了不少新奇玩意兒,我倆並肩在琉璃廠的街上走著,他今兒個沒有系明黃腰帶,自是樂得自在逍遙。
我從前常常想,要是能和胤禛並肩在街上走著,該是件多麼開心的事兒。盼了這麼久,盼到了逛街,卻沒盼到身邊兒的人。
到了松竹齋,老闆忙帶了小廝笑臉陪著,想是看胤禎穿著華貴,胤禎也只開口說:“拿的出的古本,孤本,盡給爺尋了來。”小廝忙應了,下去尋,許是數量不少,半天也沒出來。
胤禎便讓我自己坐著等他,留下兩個侍衛護著我,帶了其他人復又出去了,不一會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