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醋，你問那麼多幹嘛？”

“……我……我不能問嗎？”

“當然可以。”

說著，他一個翻身，就將小蜜蜂壓在了下方，兩個人一上一下地對視著。小蜜蜂的滿腔怒火一下子被這個體|位瓦解了一半。

可他很快又惆悵了：“梵滄海，有時候我覺得自己一無是處，怎麼辦？你剛出來就能招蜂引蝶，我怕……”

“怕什麼？你對自己這麼沒自信？當初，是誰不顧一切地跑到我房間裡去的？”

說起這件事，小蜜蜂當下就臉頰發燙，在妖山的那一晚……【注】

梵滄海卻樂意看到他這幅模樣，玩味地說：“當時你就不怕我把你轟出去？”

“你敢？”

“為什麼不敢？”

“那你為什麼不轟我？抱著你的小妖王共度良宵不是很好嗎？！”

“是誰先跑去跟狐狸精拜堂的？好意思在這裡說我！”

小蜜蜂心說不好，嘴上卻還逞強：“那是誤會！”

“誤會？你居然跟別人拜了堂！”

他說得咬牙切齒，墨色的瞳孔裡突然浮現一抹冷意，看得小蜜蜂心裡一驚，那冷下來的俊臉有些瘮人，小青年只在反魔組大樓倒塌那天見過這種森然的眼神！

他生氣了？

他冰冷的指尖細細地劃過小蜜蜂的臉龐，眼神忽而又變得朦朧，一絲似有若無的憂鬱氣息瀰漫開來。就連他垂墜下來的長髮裡都帶著陰鬱的墨色，像漣漪一般遲遲不能散盡。

溫和的氣質在悄悄地發生變化……

“他根本不是在看我……好像在透視我的靈魂？看我前世的影子？”小蜜蜂突然湧現這麼個念頭，眼睛不小心被晃了一下，是那根長長的銀色簪子！

他不止一次地幻想過，若自己真的是一隻小蜜蜂，一定很喜歡停留在他的髮簪上，細嗅其髮香。

“梵滄海……你說人有沒有前世？比如……我……”你活了上千年，是否見過我的前世？

誰知他的長眉更加深鎖，竟像再也控制不住一般趴下去緊緊抱住了小蜜蜂，啊不，他擁抱的不是小蜜蜂……

“昱兒……”

小蜜蜂耳朵裡傳來他喃喃的叫喚聲，“玉兒”？這名字，小青年是第一次聽……

耳垂上感覺到了溫潤的舌尖，他仍在喃喃地喚著，那個名字。

他在喚誰呢？

小蜜蜂花了好大的力氣才將他推到一邊，梵滄海仰躺在床上，再也沒有動靜，他愣愣地看著天花板，沉浸在旁人所不能理解的世界裡。

一個月後，“百草園”正式開張了，又過了一個星期，招待了第一位客人——小羅。

梵滄海用兩根銀針灸了下他的兩邊太陽穴，兩股不易察覺的黑氣從眼睛裡散了出去。而同一時間，另一個地方，一名風衣男子的眼睛像被針刺了一般痛了一下。他閉上眼睛，好久才能睜開。

他咬牙切齒地道：“梵滄海？你真的是梵滄海？”

小羅每天都來做針灸，梵滄海卻沒發現他眼睛再有黑氣瀰漫，也就只給他做了無傷大雅的舒筋活絡灸法，開點藥吃，他便一天比一天好起來。

這個十分普通的工廠職員對梵滄海千恩萬謝，他吃了大半個月的中藥也沒能治好的神經衰弱，在百草園吃了點中藥，根本沒花什麼錢就好了，心中的感激無以言表，非要給梵滄海送錦旗。

梵滄海謝絕了他的好意，最後給他一道靈符，讓他放在枕頭下。

小羅走的時候興高采烈的，完全不記得這裡就是暗靈街。

小貓咪這些天並不怎麼粘梵滄海，自個一聲不吭地玩毛線球。

可當它看到一個人，尾巴和毛髮立刻就豎了起來。

“梵先生，沒想到你真的在這裡開店？！”

關艾剛一踏進店來，就看到梵滄海在櫃檯裡面忙著，聲音裡滿滿的驚喜。

小貓咪皺起了眉頭，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梵滄海看了眼小傢伙，又看了看進來的人，進門都是客，便微微笑道：“原來是關先生！”

“梵先生不留電話，搞得我好生掛念……”

小貓咪被他這句話弄得臉色很不好看。

“啊不，我是……有些擔憂你在暗靈街租鋪子，畢竟這裡挺特別的。”他可能也不好意思剛才的表達過於直接，解釋起來卻更顯尷尬了。

“關先生好膽色，竟然一個人進暗靈街，依我看，你也挺特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