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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頁

“但客人你不曉得,此人出身可不一般,他原是出身魏國的世家之子,國破家亡之後才被賣做奴隸。他識字!能畫畫!還會樂器!總之貴族會的那套,他都會。”

那奴隸販子搓著手,湊到程千葉眼前,帶著討好的笑:“您想想看,這樣一個奴隸買回去,可值得很哪。不論用作什麼都行,光是能將這樣一位出身高貴的公子,踩在腳下肆意磋磨,也讓人興奮啊,是不是?”

他把一根破舊的竹笛,丟在那奴隸的腳邊:“快,別那副死樣子,挑你拿手的吹一段給貴人聽聽。”

那奴隸輕輕側一下頭,不予理會。

奴隸販子大怒,一下拽住他的頭髮,強迫他昂起頭來,咬著牙在他耳邊低聲道:“就是你這副樣子,害得爺爺我把你的身價一降再降,到了血本都快陪光的程度,還是賣不出去,這回要是再賣不出去,老子我也不賣了。直接給你送到內帳,扒了衣服做公用茅房,看你還倔是不倔。”

那個奴隸抿緊了嘴,終於伸出手,拿起地上的竹笛,就唇吹出一個清音。

那一音既出,整個喧鬧的賣場似乎為之靜了一靜。

隨之,一曲蒼涼而悲壯的笛音流淌而出,如涼月照江,如風動松濤,清清泠泠的在這泥濘之地鋪散開來。

附近行走的客人都忍不住為之駐步側耳。

那個奴隸販子得意起來,“客人你看,我說得沒錯,這貨色真的很值,只賣……”

話未說完,笛音驟歇,那吹笛的男子猛地鬆開笛子,轉身側頭吐出一口血來。

那奴隸販子氣急敗壞,揮著拳頭就要揍人。

程千葉阻止了他,“人我要了。”

奴隸販子轉怒為笑:“這,您看,他沒啥事,就是脾氣倔了點,剛被我鞭了一頓,所以吐點血。倔點其實也好,您買回去調教起來也更有趣味不是,呵呵,呵呵。”

“多少錢?直接說。”

“這,您別看他現在這樣,當初我買來的時候,可是花了大錢的。”

“夠不夠?”墨橋生翻手掏出一錠金。

“夠,夠,夠了。”奴隸販子喜出望外,固然他當初買這個奴隸的時候,也花了不少錢,但如今人已被他折磨得這副半死不活的模樣,他想不到還能回個本。

一時他喜出望外,生怕程千葉反悔,飛快的跑著辦理了轉賣奴隸的契結文書。

又將栓在木樁上麻繩解下,恭恭敬敬的遞到了程千葉手中,一路點頭哈腰的將他們送出市場門外。

程千葉不再說話,默默的順著原路返回。

程鳳牽著那個奴隸,一行人隨著程千葉來到車駕所在之處。

程千葉登上馬車之前,回頭看了一眼,只見那個奴隸蒼白著臉,一步一步慢慢走在程鳳身後。

程千葉看了他半晌,突然擰緊眉頭:“看看他的腳怎麼了?”

墨橋生抬起那個奴隸的腳,只見他雙腳腳底赫然各有一枚鐵刺,沿途道路泥濘,方才無人注意他竟一聲不吭的流著血走了這段路。

那個奴隸販子遠遠看見了這一幕,急忙擺手道:“這不關我的事,不關我的事,誰叫你自己不認真檢查。如今銀貨兩清,概不退換的。”

說完這話便飛快的撒腿跑了。

程千葉閉上了眼,咬牙壓了壓心中的怒火。

她睜開眼後,看了一下墨橋生。

墨橋生點了點頭,彆著手中的佩劍,一言不發向著那個奴隸販子消失的地方走去。

“帶他上車。”程千葉嘆了口氣。

程鳳彎腰抱起那滿身血汙的奴隸,將人安置進溫暖潔淨的車廂之內。

周子溪的童年十分幸福,他出身在魏國國內一個家境富裕的世家旺族之中。

家中兄友弟恭,父母慈愛。

他從小飽讀詩書,少年成名。

因為美丰姿,擅詩書,年紀輕輕的他便被奉為少卿左使,隨著父親出入朝廷。

然而犬戎的鐵騎踏破了弱小的魏國。踏碎了無數人家的美夢。

覆巢之下無完卵,一夕之間,山河破碎,家破人亡。

作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他甚至沒有沒有反抗的機會,猝不及防就從雲端跌入泥濘。

他的身上被烙上恥辱的奴印,成為一名低賤的奴隸。

他和族中的親人一次次像牲畜一樣在不同的主人之間轉手倒賣。

許多主人聽說他曾經是貴族出身,似乎分外興奮,比對待其他奴隸還更為殘酷的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