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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那幾個侄兒,連著他們各自的母親,明爭暗鬥的厲害。姚順排行老三,本來倒還不起眼。到了晉國做質子後,你不但沒有為難他,還給他延請教師,讓他同晉國的王室子弟一同進學。這不,引起了那幾個眼界狹窄之人的嫉妒了。”

程千葉搖了搖頭,開始慶幸自己的後宮人員相對簡單,繼承人目前也只有一個,路都還走不好,自己現在倒還不用煩惱這種事。

申時過後。

鄭州城內的大街小巷逐漸熱鬧起來。

秋季的天黑得比較早,再過一個多時辰天色便會完全暗下來。

因而這個時刻,是人潮最為密集的時刻,各行業的人們出現在回家的道路上,軍營裡計程車兵也結束了訓練,從校場散出來。

街邊開始擺出各種冒著熱氣的吃食小攤,攤主們熱情的招呼著路過的客人,各處做工的人們收工了,有些便會在這些攤位上坐下,對付一口,充做晚食。

行腳商人,賣藝的老合,挨著道路,吆喝的吆喝,粘場子的粘場子。此起彼伏的聲音交雜在飯食的飄香中,滿溢著生活的氣息。

鄭州曾被犬戎人嵬名山佔據了很長一段時間。

但看它起來依舊民生富足,並沒有顯出那種被異族統治過的惶恐蕭瑟。

相比之下,程千葉去過的犬戎都城鎬京反倒還不如此地安逸富裕。

對大多數老百姓來說,他們並不介意統治者是誰,只要高高在上的君王不殘酷剝削,不肆意征戰,提供一個安穩的環境,他們就能自己過得很好。

程千葉拉著姚天香的手,穿著便服,一路吃吃小吃,買買雜貨。

難得的偷閒片刻,讓她既放鬆又愜意。

身後程鳳和阿甲帶著幾名侍從,相隨護衛。

不遠處有一個茶樓,悠悠傳來絲竹之聲。

“很久沒有聽戲了,天香,我們去坐一會。”

眾人進了茶樓,坐在二樓的雅間之內。

說是雅間,其實也不過是用兩道半人高的矮屏風隔斷一下,只是勝在通風有窗,不用在一樓和眾多的人熙熙攘攘擠在一處罷了。

茶館中的表演,比不上衛國宮室中由貴族專門篡養的倡優們的技藝,只是聽個熱鬧。

姚天香回想起自己還是衛國公主的日子,那時候她像是一個關在籠中的金絲雀,終日無所事事,聽戲取樂或是郊遊飲宴是她全部的生活。

枯燥的重複著相同的日子,等著自己父親或兄長決定她的人生,把她像籌碼一樣,嫁給一個能換來最大利益的夫君。

然後繼續過另外一種枯燥重複的生活。或是醉心於勾心鬥角,只為爭奪一個男人的寵愛。

是什麼時候開始,她的生活變得這般繁忙?

連聽一聽這樣拙劣的唱曲的時間都變得很少。

她現在是晉越侯的正妃,千葉對她很好,她本來明明可以過著悠閒的日子。但她偏偏要讓自己這麼忙,忙碌而充實著,每一天都感到很有意思。

姚天香挨著程千葉,飲著茶水,悠悠的打著拍子。

程千葉坐在窗邊,臨窗看著街景,來來往往的各色行人,民生百態混雜在細細的唱曲中。

一個賣乾貨的中年男子蹲在街道的對面,正巧對著這個視窗。

他身材瘦小,佝僂著背,頭上戴著個斗笠,面貌一點都不起眼。

他抬了抬斗笠,有意無意的向視窗看了一眼。

就那一眼,讓程千葉猛得一下拽緊了手。

“怎麼了?”姚天香隨口問了句,目光還留在樓下的戲臺上。

程千葉輕輕捏了捏她的手:“天香,你別回頭,聽我說話。”

姚天香頓了一下。表面上她依舊專注的看著戲,彷彿沒有聽見一般,但手掌微微用了點力,回應了程千葉。

程千葉舉起茶杯,藉著喝茶的掩飾,低聲道:“我們,可能遇到了刺客。”

姚天香不動聲色,她目光看著樓下的戲臺,纖白的手指卻伸進了茶杯,沾了一下茶水,在桌面上寫下了三個字“有刺客。”

賣乾貨的漢子壓了壓頭頂的斗笠,他心中驚疑不定。

他們花了很長時間打探訊息,晉越侯程千羽確實是一個從未修習過武技,從小養尊處優長大的王室子弟。

但剛才,他不過看了那坐在窗邊的晉越候一眼,為什麼竟然會有一種被識破了的感覺。

他抬起眼,從斗笠的縫隙間往上看。

微服出行的晉越候,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