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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頁

至於立刻和他撕破面皮,導致兩國之間毫無迴旋的餘地。”

“我一個奴隸,若不是有主人指使,如何有能力謀害一個君侯?”他笑著連咳了幾聲,“何況,侯爺您心裡最清楚。那日,您既沒有打我,也沒有罵我,像我這樣一個低賤的玩物,怎麼可能因此就對您怨恨於心。”

人性真是複雜。

在這種瀕臨死亡的情況下,這個人身上本來渾濁不堪的酒紅色,反而像那種歷經了釀造的美酒,沉澱下了濁物,逐漸開始變得清透了起來。

程千葉來了興致,她摸了摸下巴:“你既然嫉妒橋生,為什麼現在又替他開脫?”

“不,我不是為他開脫。”阿鳳有些焦急,他看著程千葉,掙扎著跪起身來,“錢財對一個奴隸來說,實乃無用之物。侯爺你看看我的模樣,再想想橋生,他有幸遇到您這樣一位和善的主人,怎麼可能想要毒死您,再回到威北侯那樣殘暴之人身邊。”

他的身體縱橫交錯著各種遭受凌虐的痕跡,慘不忍睹。令人對他所言之事無從反駁。

“我問的是,你,為什麼要替他解釋?”

“我……”他壓抑喉中翻湧的腥甜味,喘了口氣,“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只是實話實說罷了。”

阿鳳心中覺得有些難受。

他知道自己是必死之身。

那日主公命他透過橋生誘惑晉越侯,他失敗了。

誰知主公又收買了晉越侯身邊的蕭繡,並命他配合蕭繡毒害晉越侯。

從那時起,他就知道不論成功與否。事後他們這種奴隸,基本都脫離不了被推出來頂罪,或是被滅口的命運。

可是他想不到這事竟牽連到了橋生。蕭繡那麼輕易地被主公說服,原來他根本就不想毒害晉越侯,他的目的是陷害橋生。

橋生。

他閉了一下眼,是我僅餘的兄弟了。

我反正都要死了,就一併替他頂了這罪又如何。

他開口說到:“我心中嫉妒墨橋生,嫉妒他本是和我同樣的人,如今卻得了一個這麼善良的主人,過得如此舒適。於是我一時起了歹意,把主公給的黃金和毒藥藏於他的房中,想要陷他於死地。”

“你把黃金和毒藥放在他房中哪裡?”程千葉問道。

“我……”阿鳳愣住了。

他不知道。

“蕭繡說黃金和毒藥是他放的。你也說是你放的。”程千葉笑起來,對著門外說到,“橋生,這陷害你的罪名,竟然還有人搶?”

墨橋生正從門外進來,他沉默的看了一會阿鳳,並排跪於他身側。

阿鳳有些茫然,他只在大殿上親眼見到眾口一詞,罪證直指橋生。

他心中以為橋生此刻必定身陷圇圄,想不到竟能這般齊齊整整的出現在他眼前。

阿鳳心中一放鬆,一口氣便提不住。他一手捂住嘴,指縫間滲出鮮血來。

墨橋生頓首於地,“主人,阿鳳罪無可恕。橋生懇請代他受罰。求您!”

他狠狠地叩了數個頭。

阿鳳用那沾滿血的手,抓住他的肩膀,猛得把他推開。

“你滾開。我不用你多管閒事。”阿鳳啞聲罵道,“不知好歹的東西,主人也是你可以忤逆的?既然遇到好主人,就好好珍惜去吧。我……也算替你高興了。”

他一手撐地,粘稠的血液從口中呈線狀滴落。

程千葉看不下去了,衝墨橋生揮揮手,“帶走帶走,給他叫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