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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她在柳綠和春馨吃驚的目光中走到墨橋生身邊,伸手摸了摸那低著的腦袋,拉起他的手向屋內跨去。

關上門前,程千葉回頭向著心有不甘的二人:“一會我教訓他,啊,別生氣了,都回去。”

是夜,

在衛恆公姚泓的面前,

公主府的一個管事娘子低頭垂手而立。

“你說他只把那個奴隸當做欒寵使用?你能確定?”

那位娘子叉手行禮:“回公爺的話,確實如此,晉越侯此人十分荒唐,有人數次見他把那奴隸折騰得哭哭啼啼,跌咧著從屋內出來。倒是十分的可憐。”

姚泓嗤笑了一下:“如此人才,卻毫不知道珍惜,只拿來當作床笫間取樂的玩物。看來晉越侯也不過是一貪花好色之徒,胸無大志,不足為懼也。”

他想了一下,加了一句:“柳綠和春馨還是沒能近他的身?”

“晉越侯對兩位公子甚是喜愛,但那個奴隸墨橋生手段了得,夜夜都能纏著侯爺專寵他一人。”那位娘子猶豫了一下開口,“便是和公主的大喜之夜,侯爺出來都依舊同他另置一房,還……叫了兩次水,屋內不時傳出哭泣討饒之聲,簡直不堪入耳。”

“他同天香難道未有夫妻之實?”

“這倒不是,駙馬爺和公主感情卻是融洽,小兩口今日午後還屏退眾人,關在房中,數個時辰才出得門來。只是兩人似有默契,各不干涉。”

姚泓點點頭:“天香那個脾氣,也是沒人受得了,成親了,她還和那個馬伕有首尾嗎?”

管事娘子點了一下頭。

“堂堂一國公主,多少才俊喜歡她,隨便挑一個做情人也就罷了,偏偏選一個低賤的馬伕,簡直丟盡我的臉面。”姚泓皺起眉頭,“過得幾日,找個機會,把那個馬伕處理掉,省得多生枝節。”

此刻,在程千葉的臥房,燭滅燈灰,月透窗軒。

墨橋生抱著佩劍,躺在床前的腳踏上,合衣而眠。

程千葉趴在床沿,半頭的青絲順著床榻垂落。

她的下巴枕在胳膊上,清透的眼眸在黑暗中看著底下的墨橋生。

“你真的不睡上來麼?睡在那裡會不會難受?”

“有主人賜下的被褥和枕頭,已經十分舒適,並無任何不適之處。”

幸好是在黑夜,墨橋生想,臉紅了也不用怕被主人看出來。

“橋生,你做好準備。今日我和公主已經商量好細節,春仲之日,我們就走。”

“公主和我等同行?”

“對,天香和我們一起走。前幾日她已替我秘密送出信件,賀蘭將軍和肖司寇會帶著水軍,到邊界來接應我們。”

“我便是拼了性命,也定然護送主人和公主平安歸國。”

程千葉垂下一隻胳膊來,摸摸墨橋生的頭髮,“不要你拼命,我們都要好好的回去。嗯?”

夜色漸濃,主人的手在他頭頂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摸著,漸漸靜止不動了。

墨橋生凝望著月色中,床沿邊上露出的那半張瑩瑩發光的臉。他小心翼翼的把那垂下的胳膊,輕輕託回床上去。

烏黑的青絲卻又散落了下來,癢癢的撥動著他的面容,直撥到他心底。

過了許久,他抬起僵硬的胳膊,輕輕捻起一縷青絲,鬼使神差的在嘴邊吻了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作者:採訪一下,橋生你那晚到底是爽哭還是內疚的哭了?

墨橋生:都……都有。

衛國國境內交匯著濟水和泗水兩大水系。

國都就設在廣袤無垠的大野澤畔。

是以從國君到百姓都有春仲時節祭勾龍的習俗,以求一年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這一日,祭祀結束,衛恆公姚泓設宴款待群臣。

宴席之上,眾臣齊聲朝賀。

晉國公程千葉陪坐在側,放低身段,頻頻舉杯,連連奉承。

姚鴻心中自得,一時高興,多喝了些酒。醉倒在席上,被送入後宮休息。

姚天香攜著程千葉提早退席,入內給姬太夫人請安。

姬太夫人拉著程千葉的手道:“天香這孩子,自小給我慣壞了,驕縱得很,還要吾婿多多擔待她。”

“母親說得哪裡話,能娶天香為妻,乃是我前世修來的福氣。”

“我向母親保證,只要有我在的一日,必護得她平安喜樂,順順遂遂。”

程千葉眉目帶笑,恭身回話,但心中卻有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