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宗忍憂心沖沖地道:“健生,命令第22集團軍反攻騰縣,以及龐炳勳反攻臨沂是不是太冒險了?如果攻擊不順,日軍再趁勢反擊,這兩支部隊就懸了。”
“就怕日軍不反擊。”白崇起道,“日軍要是反擊,那就好辦了。”
李宗忍微微色變道:“健生,你這是……”
白崇起陰沉著臉道:“德公,捨得捨得,有舍才有得哪。”
李宗忍默然,白崇起的話無疑是有道理的,如果徐州會戰能夠一舉全殲日軍第5、第10兩大精銳師團,那麼就算第22集團軍和龐炳勳軍團全部拼光了又有何妨?說到底,川軍和西北軍都只是國軍戰鬥序列中的雜牌,李宗忍不會在乎,蔣委員長更不會在乎。
“報告!”忽有通訊參謀入內稟報,“總座,第22集團軍從騰縣發來急電!”
李宗忍頭也不回地道:“念。”
通訊參謀當即展開電報念道:“戰區長官部:我部122師於昨夜十二時進至騰縣,旋開始攻城,激戰至今日凌晨二時,敵不支敗退。今122師已經控制全城,並構築工事準備迎擊敵之反攻,職部鄧錫候,民國27年1月14日。”
“什麼?”李宗忍愕然道,“一個師就奪回了騰縣?”
話音未落,又有通訊參謀入內稟報道:“總座,第3軍團急電!”
李宗忍道:“念。”
通訊參謀道:“戰區長官部:我部39師主力及補充團於昨夜十時逆襲臨沂,激戰兩小時乃重佔臨沂,殲滅日寇兩個步兵中隊三百餘人,今,日寇殘部已敗退莒縣,我部正繼續向莒縣方向追擊,職部龐炳勳,民國27年1月14日。”
“啊?龐炳勳軍團也奪回了臨沂?小鬼子這是怎麼了?”
聽這這兩封電報,李宗忍狐疑不已,白崇起的冷汗卻是刷的下來了,心有餘悸地向李宗忍道:“德公,好險哪!我就說嘛,以坂垣這個老鬼子的驕狂,又怎麼可能主動縮回去,原來進擊騰縣及臨沂的僅僅只是他們的小股部隊!”
“小股部隊?”李宗忍狐疑地道,“可鄧錫候和龐炳勳昨天還打來電報說,日軍的炮火非常猛烈,攻勢極其凌利哪!”
“他們的話不可信。”白崇起擺了擺手,道,“鄧錫候什麼人?龐炳勳又是什麼人?不過是兩個沒見過什麼世面的小軍閥而已,在他們眼裡。十幾門迫擊炮就已經是很強大的炮火了,日軍兩三個步兵中隊的衝鋒就已經是排山倒海了。”
…………
泰安,日軍第10師團司令部。
參謀長提不夾貴大佐大步走進司令部,猛然收腳立正道:“將軍閣下,第33旅團從鄒城發來急電,騰縣昨天夜裡遭到支那軍突襲,城內的兩個守備中隊全體玉碎,另外,第5師團坂垣閣下剛剛也發來通報,臨沂也被支那人奪回去了。”
“哦?”磯谷廉介神情微動,道,“支那人居然反攻了?”
提不夾貴重重點頭道:“是的,而且支那人的反擊攻勢極為犀利。”
磯谷廉介沉吟道:“支那人為什麼會突然棄守騰縣以及臨沂這兩座軍事重鎮?棄守之後又為什麼要反擊?很是讓人費解啊。”
提不夾貴搖頭道:“是啊,支那人的行動的確很可疑。”
磯谷廉介臉上卻忽然露出了一絲微笑,道:“不過,我卻似乎猜到了事情的原委。”
提不夾貴恭聲道:“將軍閣下曾在支那遊歷多年,對支那人的思維習慣瞭如指掌,又與諸多支那高官均有交往,能猜到原委那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磯谷廉介擺了擺手,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應該是支那軍內部派系鬥爭的結果。”
“派系鬥爭?”提不夾貴非常配合地問道。“支那軍內部有很多派系嗎?”
“當然。”磯谷廉介道,“支那軍內部的派系非常之多,先有奉系、直系、皖系,後來又有東北軍、西北軍、桂軍、滇軍、川軍、粵軍,以及國府領袖蔣領導下的中央軍,這些軍隊互不隸屬,並且常常互相攻擊,積怨極深哪。”
“我明白了。”提不夾貴大佐道,“昨天白天騰縣及臨沂的支那軍之所以不戰而退,是因為所屬派系的軍閥想儲存實力,而昨天晚上支那軍之所以突然反攻,卻是因為支那各派系之間的爭鬥有了結果或者說是暫時達成了妥脅。”
“喲西。”磯谷廉介欣然道,“你非常聰明。”
提不夾貴大佐道:“將軍閣下,那麼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磯谷廉介微笑道:“大日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