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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繼光和鄭大海所率領的艦隊在登陸之後,又南下巡航了一圈之後,再次從天津登陸,回到京城覆命,騷擾蒙古的李如松和麻貴等人也帶著蒙古的降表經大同入京,一前一後,標誌著萬曆來到這個時代的豪賭勝利。
當然同樣有人不高興就是了,以內閣大學士申時行為首的文臣們,雖然也同樣祝賀,但私下裡甭說有多難受了。
皇帝透過內廷直接控制軍隊,文臣在這兩件事情上毫無說話的權力,因此最為尷尬地是,現在兩批人回到京城,文人立功的少的可憐,這樣這幫士大夫們內心如何受得了。更為糟糕的是,加入照著這個勢頭髮展下去,文臣還憑藉什麼壓制武官一頭?靠朝廷制定的品級差?這東西要多虛,就有多虛,以往憑藉文臣掌握錢糧,想怎麼整就怎麼整的日子到頭了,以往一個總兵見到七品縣令就要低頭,現在,誰管你是哪根蔥,這讓一直高高在上計程車大夫們如何能夠忍受?
皇帝不待見文臣,這是萬曆在位十年大臣們的總結,皇權和士大夫集團的對立極為突出,現在皇帝憑藉兩場勝利,更加不會容許士大夫干涉自己的行為,文臣的好日子看樣子要到頭了。
猜的沒錯,萬曆確實打算對文官體質動手術了,說萬曆討厭文官可能不太確切,但對於現如今的文臣,萬曆也的的確確缺乏好感。
但文臣的勢力很大,不要以為是皇帝就能大權獨攬,皇帝與士大夫共治天下才是如今的政治,甚至文臣巴不得皇帝啥都不問,將所有事物全部交給文臣才好呢,對於之前的萬曆,想要對文官體系下手,那無疑是將自己往死裡逼,但現在,夾帶著大勝之威,自己又足夠的底氣和文臣較勁,科舉制,官員制度等等一切,張居正不動的東西,萬曆現在都有了信心動上一動。
不過現在最重要的,當然是給這海陸兩支部隊封賞。
戚繼光平定海疆,帶回大量金銀,有功,封侯;李如松和麻貴二人平定擊潰蒙古,布塔施裡稱臣,乞慶哈西竄,安定北方,兩人都封伯。其餘大小官員皆有賞賜,只有文臣眼巴巴地在一旁看著,沒他們什麼事。
封賞結束,自然有人不滿,其中最為不滿的,就要數李如松和麻貴了。憑什麼啊,憑什麼他戚繼光封侯,他兩個人只封伯?
這個時代的明朝人對於海洋的認識自然帶有侷限性,對於戚繼光等人帶著一支船隊出海回來就封侯甚是不解,出海那叫勞民傷財,他們可是真刀真槍在草原上和蒙古人拼血的,這兩者怎麼能夠相比呢?
“你這個蠢貨。”李成梁一臉白痴地看著自己的兒子,神神秘秘到:“你知道你和戚繼光最大的區別在哪裡嗎?”
區別在哪?李如松跪在地上,不知道自己的父親說的什麼意思,什麼不一樣,那恐怕就是年齡不一樣了吧。
孺子不可教也。李成梁無奈地扶著額頭,有氣無力看著自己的兒子,說道:“怎麼比起你老子我來,差距怎麼這麼大呢!”
李如松疑惑地看著自己的老子,滿臉不解,自己有哪裡做的不足嗎?
看著自己的兒子不明白,李成梁解釋道:“我問你,你可知道,當年你老子我打了勝仗之後,除了把首級給報上去之外,還幹什麼?”
沒幹什麼啊,李如松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自己老爹究竟想要說什麼。
“還給上面送了銀子!”李成梁以恨鐵不成鋼的眼光看著自己不開竅的兒子,“不僅是那時候送銀子,前幾年你一路升職到現如今的總兵,你爹我也沒少花銀子!”
“那爹這次沒有給送銀子?”李如松納悶地問,他還不知道自己一路升官是這麼個原因,遼東他家最大,養成了他的傲氣,每次作戰在前也是他驕傲的體現,現在自己的老爹告訴自己,自己之所以能升官到現在的位置,實際上是因為自己的父親在身後給自己打點,不是因為自己作戰英勇,這不由地對他造成很大的打擊。
唉!~~~
李成梁無奈地看著自己的兒子,論打仗,自己的這個兒子不比自己差,甚至看這幾年的表現來說,更有超過自己的趨勢,但這做官,單單靠這些是遠遠不夠的,一個合格的武將,單單會打仗是不夠的,就如那俞大猷,和戚繼光以及他來說都不承讓,但在當官方面,和他兩個比起來差遠了。
他李成梁鎮守遼東,每年給朝廷裡那幫文臣老爺們的打點銀子從來沒有少過,這才一直有人給他說好話,到了現在的地步,戚繼光更是年年給張居正人送新鮮玩意,什麼泰西美人什麼海狗腎,只要能夠討內閣首輔高興的東西都用了,這才能夠一直穩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