貼,至少也要有句話。
鄔太太淡淡地道:“當時也不過是問一問,這件事還得我們老爺同意才行。”
二奶奶愕然。
鄔太太迴避般地垂下了眼瞼,低頭喝了口茶。
二奶奶頓時氣得臉色發紫。
她雖然是鄔家的姑娘,可更是竇家的媳婦。
當初她這個嬸嬸一片誠意,她這才去二太夫人面前討了這個好,她嬸嬸卻變了卦,這讓她以後如何在竇家立足?
“嬸嬸,我們也不是外人,”二奶奶半晌才強壓下心中的怒火,啞聲道,“您有什麼話直接跟我說,我總得給太夫人、我婆婆一個交待才是。您大概還不知道吧?壽姑名下,有西竇一半財產的陪嫁,不知道有多少人家盯著呢!要不是鄔家和竇家是姻親,要不是叔叔和五叔父是至交好友,竇家未必答應這門親事”
鄔太太聽得一愣。
竇昭名下有西竇一半財產的陪嫁?
難怪氣焰如此的囂張,敢把龐昆白要得半死了。
這樣的女子,那就更不能讓她進門了。
不然以後誰管得住!
說不定還會背上個貪圖媳婦陪嫁的名聲。
她頓時氣不打一出來,不滿道:“你叔叔和我是什麼人,難道你不知道?竇四小姐有那多的陪嫁,您為什麼不告訴我一聲?難道是怕我貪她的陪嫁不成?還好你今天把這件事說出來了,要是等到兩家過禮。我們鄔家出得起聘禮嗎?你這哪裡是在做媒,你這是在丟你孃家人的臉!我實話告訴你吧,你們家的這位四小姐,不過是被人打劫,就把人往死裡打。還是姻親呢。這樣的人我兒子可消受不起!我還怕哪天得罪了她,她連我這個做婆婆都不放過呢!”
二奶奶不知道細節。聞言非常的詫異,但還是強辯道:“嬸嬸怎麼這樣說話?四妹妹和十二叔他們被人打劫,不反抗。難道還把腦袋伸過去給別人砍不成?”
鄔太太只當她她是為著婆家說話。冷冷地道:“我也沒說不讓她反抗,可總有個底線吧?她一個女子,明明已佔了優勢,還得理不饒人”她正說著。竹簾“哐當”一聲響,鄔善面如金紙地從外面走了進來。
“孃親。四妹妹不是那樣的人。”不過幾天的功夫,他眼窩深陷,如枯草似的,早沒有了從前的奕奕神采,“打龐昆白,是我們幾個的主意。他為人太猥瑣,不教訓教訓他,我們實在是不甘心”
“你不是在書房裡讀書嗎?跑出來做什麼?”鄔太太看著兒子,目光前所未有的嚴厲,“我正和你堂姐說話,這裡有你插嘴的地方嗎?你跟誰學的,一點規矩也不懂!還不快回房去。”說著,高聲喊著畢嬤嬤,“你們是怎麼服侍少爺的?怎麼讓他到處亂跑”
嬸嬸分明是指桑罵槐。
二奶奶臉色大變。
鄔善也忍不住高聲喊了聲“孃親”,道:“您用不著責怪畢嬤嬤,全是我的錯。我這就回房讀書去。”他說著,並沒有立刻就回房,而是躊躇片刻,突然“撲通”一聲跪在了母親的面前,“孃親,”他眼角眉梢流露出毅色,哀哀地求著鄔太太,“您,您就答應了我和四妹妹的婚事吧?我求您了”說著,“咚咚咚”地給母親磕起頭來。
鄔太太和二奶奶都勃然變色。鄔太太更是大聲喝道:“鄔善,你要做什麼?”
他要做什麼?
他不過是不死心罷了!
四妹妹不是要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嗎?
如果竇家答應了他們的媒事,就算那家人來提親,他也可以爭取爭取吧?
鄔善眼角模糊,不停地磕著頭,好像只有這樣,心裡的痛才會少一點。
二奶奶輕輕地嘆了口氣,上前去攜鄔善:“你快起來!”
鄔善卻像抓住根救命的稻草似的抓住了二奶奶的衣袖:“堂姐,您就幫幫我吧”
他的話音未落,“啪”地一聲,臉上被母親狠狠地搧了一掌:“男子漢大丈夫,跪天跪地跪君親師,你竟然為了一個女人給你母親和堂姐下跪,你還是不是個男人!給我起來!”說著,胡亂地拉著鄔善。
鄔善一聲不吭,目不轉睛地望著二奶奶。
二奶奶不忍看他的眼神,別過臉去,低聲道:“事已至此,就算四妹妹嫁過來,你覺得,合適嗎?”
鄔善聽著眼神頓時一黯,全身的力氣像被抽光了似的,呆呆地被母親拉了起來。
二奶奶不想再趟這淌渾水,起身告辭。
不過半個時間,西客房發生的事就傳到了紀氏的耳朵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