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婆婆,難道我會騙你不成?只是這件事很複雜,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等回到英國公府,我再仔細地和你說,你看行嗎?”
遺貴乖順地點著頭。
竇昭鬆了口氣。
她最怕女孩子像受氣包似的,動不動就哭;其次是怕女孩子倔強,不分場合地固執。遺貴眼淚雖多,好在還受商量,要是真攤上了個受氣包或是倔強的小姑子,真就讓人頭痛了。
遺貴低下頭去絞著手指頭。不安地道:“不管怎麼說,她總是養了我一場,我想去祭拜她還有舅舅,能不能放了舅舅?我剛才看見哥哥把他打得都趴在地上了”
這樣的遺貴,可以說是個爛好人。
認賊作母。
可如果她要是真的有稜有角,恐怕早就被黎窕娘給打死了吧?
有些事,只能慢慢地來。
竇昭輕輕地拍了拍她的手,道:“你先在這裡坐會兒,我去問問你哥哥。看外面的事辦得怎樣了?黎窕娘自縊,鄰居報了官,你總不能去衙門裡祭拜她吧?”
實際上,她是怕宋墨聽了憤然,連黎亮一塊殺了。
而宋墨聽到遺貴的請求。果然黑了臉。
竇昭忙道:“她從小被黎家養大的,黎窕娘又動輒就無緣無故地找由頭把她打一頓,她只有順從才能活下來,你不要對她太苛刻了。”說到這裡,她問宋墨,“你準備怎麼安置遺貴?”
現在黎窕娘死了,遺貴的身份就成了問題。
回英國公府。總得有個冠冕堂皇的理由,總不能讓她繼續跟著黎亮吧?
宋墨道:“你以為找到了黎窕娘,遺貴就能名正言順地回到英國公府了?你可別忘了,黎窕娘不過是個水性楊花的婦人。就算是官司打到御前,只要父親咬著牙不承認,難道皇上還會相信黎窕娘不成?說不定遺貴反而會被安上個‘冒認官親’的罪名,害了她的性命。要知道。這天下間容貌相似卻毫無血緣關係的人可多得是!我只恨那黎窕娘死得這麼輕易,太便宜她了!”
竇昭不由道:“是誰殺了黎窕娘呢?”
她懷疑不是宋宜春就是宋翰。
宋墨卻冷冷地道:“不管是誰。總和當年的事脫不了干係。之前我還不敢肯定遺貴是我妹妹,黎窕娘一死,反而給我指了一條明路。”
竇昭頷首,道:“那宋翰”
宋墨聞言神情一黯,道:“不管怎麼說,他也做了我十四年的兄弟,母親在世的時候,把他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摔了,我不能因為長輩的過錯,就把賬都算到他的頭上。這件事,暫時就先瞞著他吧,等他再大一些了,再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他,他怎樣選擇,那就是他的事了。”話雖如此,但他的語氣裡還是帶了幾分蕭瑟之意,對宋翰也不復從前的熱絡,“至於遺貴,父親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承認她的,要不然當年也不會把她丟給黎窕娘不聞不問了,就讓遺貴以蔣家遠親的身份住進頤志堂吧!”說到這裡,他挑了挑眉,流露出些許冷意,“還有她那名字,也得改改,遺貴遺貴的,我聽著就噁心就讓她從了我的名字,”他低頭沉思,“筆墨紙硯,取個硯的諧音,叫‘琰’好了,也盼她從今以後能脫胎換骨,不要再想從前的事。”
“蔣琰!”竇昭小聲地念著,讚道,“好名字!崇琬琰於懷抱之內,吐琳琅於筆墨之端。我跟她說說,以後就改名叫蔣琰好了!”
“姓蔣?”宋墨微愣。
竇昭覺得宋墨都有些糊塗了。
可這樣的宋墨,又讓她覺得非常的親切和真實。
“你不是說她以蔣家遠親的身份住進頤志堂嗎?”竇昭笑道,“不姓蔣,難還姓宋嗎?”
宋墨聽著嘆了口氣,道:“姓蔣也好,姓宋沒有什麼了不起的。跟著母親姓,母親泉下有知,也會高興的,也不用看他的眼色了。”
他,是指宋宜春。
竇昭想到前世父親待自己那樣冷淡,自己還一心盼著能討好父親,就將自己聽到遺貴說要去祭拜黎窕娘時的想法告訴了宋墨:“不如把當年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她,也免得她對國公爺起了孺慕之心。若只是成了個愚孝之人還好說,怕就怕國公爺對她沒有半分的感情,反而利用她做些傷害她自己和你的事。”
宋墨想到嬌嬌柔柔的妹妹,不由撫額道:“那就等回了府慢慢地告訴她吧!”
“還是現在告訴她吧!”竇昭道,“做戲就要做足,我們暫時將蔣琰安置在別院裡,等我給她好好地做幾件像樣的衣裳,打幾件像樣的首飾,給她找幾個靠得住的丫鬟婆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