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上前一步,走到安世誠的前面,一撩袍子也跪身在地,對內侍請求道:“請大人幫著通傳一聲:我要見皇嫂一面。”
侍者不由遲疑起來。
梁王這些年比之盧國公等人還要低調,卻沒有人敢小瞧他一眼。
比如,無論哪個王公,即便是最得太皇太皇看重的齊郡王,誰見她,不恭恭敬敬地道一句“太后娘娘”,現在則是“太皇太皇”,也只有梁王這些年來,能有這個臉面可以叫一聲“皇嫂”。
論和皇帝的血緣,梁王比大多數的宗室要親近,論戰功,梁王是先皇的左膀右臂,安氏的天下,倒有一多半乃是他打下的,他一人之力,足以頂劉太師父子,故先皇在時,極為寵信梁王,梁王也得以權勢赫赫,榮耀無比。
也正是這個原因,梁王招了劉氏一族的眼,被處處針對,後來先皇沒了,梁王便龜縮起來。為避禍,手中兵權幾乎盡數散去,自己也鮮少在朝中發言,若非他今日排眾而出,安氏眾人險些都忘了他本非貓而是虎了。
“罷了,皇嫂若不想見臣弟,就請聽臣弟一言。”梁王也不願難為內侍,便請內侍代言,義正言辭道:“我安氏一族子息本就不豐,當年險些破國時,又折損多半,如今不過區區幾家,皇兄每每提起,皆心中唏噓。先帝秉承父志,更是貼心庇護安氏一族。當日先帝在時,便極力稱讚安世誠,先帝一向聖明,臣弟愚鈍,便信安世誠一定是至純至忠之人,必不會做失禮於先帝之事,如此,他妻子腹中胎兒便是無辜,既然無辜,想來先帝也厚看到此子能存活於世。故臣弟懇請皇嫂順應先帝之意,以讓安氏子息繁茂。”
梁王言罷,鄭重叩一響頭。
安世誠感激地看向梁王,盧國公也上前一步,跪在旁邊。
齊郡王眾王公卻躊躇起來。
他們佩服梁王,果然是戰爭上歷練出來的,什麼時候都不會丟了錚錚鐵骨。
只是他們若真隨了梁王一同跪去,倒真成了逼宮之勢。
逼得急了,太皇太后發作起來,眾人得不了好。
若是不跪,顯又有負盧國公當時的懇意哀求。
侍者也是一臉的為難。
太皇太后既然已經說了不見,他再湊上前去回稟,豈不是自尋死路。
可若是不理不睬,得罪了眾人事小,萬一傳話不及時,誤了事情,太皇太后轉過頭來治了他的罪,他豈不是冤得很。
罷,伸頭縮頭都躲不過這一刀去,他還不如做點好事呢。
侍者轉身從刀劍陣裡走過,眼睛不由一亮,大聲喊道:“小的見過世子夫人。”
安世誠聞言,立馬起了身,往前一步,雖刀劍架在臉前,仍忍不住伸長了脖子,往裡看去。
果見丘如意正由幾位宮人引著往這邊走來。
丘如意臉上尚算平靜,唇角也含了絲笑意,走動姿態仍如往常一般優雅,再看身上衣服,還是來時的那身,也和來時一樣的乾淨整潔。
安世誠的心總算是落在了實處。
禁衛軍們也收了刀劍,丘如意走到眾人面前,福一禮道:“妾代腹中胎兒謝過眾位伯叔父。太皇太后召妾過來,只不過是話些家常,倒是妾本出身低微,見識淺陋,當時驚惶失措,讓國公爺和世子誤會了,也害得諸位伯叔父們白白擔心一場,妾在此向諸位伯叔父謝罪。”
原來是虛驚一場!?
眾王公面面相覷,剛起身的梁王臉上收起臉上的尷尬,一派風清月朗,笑道:“不必客氣。你也不用心懷不安。你腹中胎兒乃是我安氏一脈的骨血,不容閃失,只要平安無事,再怎麼折騰,我們這些老骨頭也是情願的。”
梁王話鋒一轉:“只是,皇嫂被臣等誤會,不知何樣的傷心,臣弟有罪,請太皇太后責罰。”
說罷,梁王又對著宮門跪下請罪,眾人也忙一起跪下。
隨侍而來的女官便笑道:“諸位大人只管起來吧。太皇太皇並不怪罪你們,她雖姓劉,卻是安氏宗婦,豈會不關心安氏血脈?大家的心都是一樣的。太皇太后還要處理國事,各位大人也請各回各位,多多為皇上分憂便是了。”
盧國公的一張老臉赤紅,眾人也各自尷尬,贊一通太皇太皇聖明,便各自散開。
女官自回殿內回稟,太皇太后聽了,笑道:“連盧國公兔子大的心膽都敢發出怨聲,果然是被逼急了,梁王都不能袖手旁觀了,若丘氏被灌下,藥,那才對景呢。我好像錯失了個好機會,真不該一時心軟啊。”
第二四八章 佛堂祈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