嫻,人家就不為難了噢!
哎喲,給跪了……
南姍暗叨叨地想,要不要現在就哭?
溫氏輕輕拍著懷裡的南姍,語氣平靜如水,緩聲道:“母親,嫻丫頭這才剛出嫁,孃家的人就找上婆家的門,傳出去成什麼話,媳婦只是嫻丫頭的嬸孃,又不是嫻丫頭的親孃,就算要送嫻丫頭回去,也該由大嫂親自登門送回,和威遠伯夫人好好說說,化解了干戈矛盾才對。”
南老夫人被溫氏嗆聲,心內大是不悅,更耷拉著臉,倚老賣老地硬聲道:“你大嫂身子不好,哪受得了車途顛簸,就你親自送嫻丫頭回去。”
南姍又想呵呵呵了,林氏身子不好,那她嚎這麼起勁幹嘛。
你非讓溫氏送南嫻回去,不就是怕威遠伯夫人不買林氏的賬麼,你怎麼就那麼疼這大兒媳婦恁。
溫氏靜了片刻,才道:“母親,恕媳婦說幾句不中聽的話,嫻丫頭剛過門,就這麼跑回孃家來,本身就不佔理,縱使媳婦送了嫻丫頭回去,威遠伯夫人日後也未必就不為難嫻丫頭了,嫻丫頭已經嫁了人,以後是要在趙家過一輩子的,難不成每次受了委屈,咱們南家的人都上她婆家走一遭,這事要傳了出去,咱們南家還有何顏面立足京城,大嫂膝下的嬈丫頭,和三弟妹那裡的嬋丫頭,再過幾年,也都到了說親的年紀,若咱們南家的女兒,個個半分委屈都受不得,還有哪家願和咱們南家結親,依媳婦看,還是讓嫻丫頭自個回去,給威遠伯夫人賠個不是,再好好攏回三姑爺的心,才是長遠之道。”
正哭著的林氏忽然恨聲道:“什麼長遠之道!不是你女兒受了委屈,你自然不心疼!”
南姍心頭一陣大怒,屁話!
南嫻本來就不是溫氏的女兒,人家為啥要心疼她!
你這麼心疼你閨女,你自己去擺平威遠伯府啊!
溫氏忽然笑了,柔聲似水道:“大嫂真是氣糊塗了,做人兒媳婦的,哪有不受一點委屈的,母親,若咱們南家真的不要顏面了,也不顧全後頭姑娘的名聲了,媳婦就厚著臉皮,去一趟威遠伯府。”
南老夫人寒著老臉,一語不發了。
讓整個南家丟臉到滿京城,她還真不能讓這種事發生,她是心疼南嫻受了委屈,可她也不是就南嫻這一個孫女,她還有兒子女兒,有一大票孫子孫女外孫子外孫女呢,若因南嫻一人而全部蒙羞,她以後還有何顏面,去見南家的列祖列宗。
若南嫻不想被休,目前最好的辦法,確實如溫氏所講,老老實實回去才是正道,南姍覺著溫氏對林氏已夠仁至義盡了,溫氏沒有落井下石嘲笑她教的什麼好女兒,她倒還在那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唉,南姍對林氏,也徹底累覺不愛,路人轉黑。
該她出場了,南姍伸著手扯著溫氏的衣裳,嘟著小嘴委屈道:“娘,娘……喝奶奶……奶……”
溫氏自然片刻都不想在此停留,順勢再道:“母親,還是讓嫻丫頭快回威遠伯府吧,若這事真的捅到人盡皆知,趙家又真寫了休書,那才是真的毀了嫻丫頭一輩子,到時候後悔都來不及。”
起身行禮道:“母親,姍姍該餵奶了,兒媳告退。”
林氏眼睜睜看著溫氏離開,聲音悽然道:“母親……”
南嫻眼睛腫的像一對紅桃兒,淚如泉湧,楚楚可憐道:“祖母……”
南老夫人雖不喜溫氏,卻也不得不承認,溫氏的話十分有道理,狠了狠心腸,南老夫人沉聲道:“光哭有什麼用!”
長長嘆了一口氣,南老夫人道:“如煙,你和嫻丫頭說說道理,然後讓她趕緊回伯府去。”
林氏抽泣道:“母親,嫻兒的婆婆脾氣如此厲害,姑爺又對嫻兒心生不滿,嫻兒就這麼回去,不是把她往死裡逼麼?”
南老夫人撥著手裡的念珠,再道:“嫻丫頭,你先忍耐些時日,祖母會找你二叔,給你男人安排個好缺兒,到時他承了你的情,自然會待重你一些,你要抓緊機會,趕快懷上身子,生下你男人的嫡長子,這樣才能在伯府裡站穩腳跟,千萬別像你婷姐姐一樣,沒有嫡出的子嗣,由著那些妾室在頭上耍威風。”
……
當晚,南老夫人又傾情演繹了一場戲。
目的,讓南瑾給未就職的趙柏泓弄個肥缺兒,藉此改善南嫻在威遠伯府的家庭地位。
南瑾簡直要給南老夫人跪了。
他在吏部衙門每天處理那麼多事,也沒有如此心煩意亂過,每天都在對南老夫人累覺不愛的南瑾,說不慣就不再慣,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