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清淮眉宇淡然,手下筆走游龍,嘴裡卻靜靜道:“柔貴嬪和太平公主識時務,她們向你示好,我自也會做順水人情,太平公主的駙馬也算可造之才,如今的職務已快滿三年,再提一提也不無不可,再有,倘若你日後身子不便,不能費心勞力打理後宮之時,可叫她先代你行使後宮之權……”
南姍皺了皺眉,不悅道:“什麼叫我身子不便?”
蕭清淮笑著抬起眼眸,目光璀璨明麗:“比如說,你不小心有了我們的小甜甜?”
南姍耳根一熱,低嗔著罵道:“討厭!”
蕭清淮伸出修長的手指,向前傾了身子,撫摸住南姍柔嫩滑軟的面頰,語氣溫柔脈脈:“小姍姍,你罵我的樣子真好看。”
南姍一巴掌拍在蕭清淮的手背,斜眼看他:“那我打你的樣子,好不好看呀。”
蕭清淮眸中含笑,深情款款:“有過之而無不及。”
南姍:“……”
蕭清淮又捏一把南姍的臉蛋,笑道:“好啦,你要真想知道我為何這麼做,等我忙完這堆事,再和你細細說道。”
南姍躺回歲寒三友繡枕,拾起自己丟在一旁的話本子,閒閒道:“不用了,等你忙完正事,我還想早點去見周公呢,反正,只要不是你納側妃封庶妃,別的,我才懶得管。”
蕭清淮輕輕失笑,挑逗道:“小醋罈子,我想喝醋。”
南姍翻卷而起秀長的雙眼皮,心情愉悅的哼哼道:“想喝幾兩?”
蕭清淮胸襟十分寬闊道:“你有多少,我就能喝多少。”
南姍拿書抵著優美的下頜,瞅向正提筆浸墨的蕭清淮,語氣舒暢道:“晚啦,自打惠妃娘娘讓那幾位小姐出了宮,我這裡已不釀醋了,你若是真想喝,可以叫她們再回宮裡來。”
蕭清淮輕聲道:“真是小傻瓜……吾獨悅汝之心,汝安能不知?萬千粉黛,再不如你。”
三月初八,睿王第四子蕭清崢大婚。
蕭清淮下了早朝,用罷早膳,又換過一身明紫色的衣袍後,便帶著盛裝打扮的南姍,與長子蕭明昭乘車出宮,另有兩個隨行者,是七皇子蕭清塵和五公主蕭清佩,堂兄大婚,他們作為年歲已不小的堂弟和堂妹,亦可出宮賀喜。
當朝睿親王幼子大婚,遂廣邀賓客,大擺筵席,今日的睿親王府扯紅綢、綴紅花、貼囍字,裝點的一派喜氣盈盈,轎馬停下之後,蕭明昭如同一隻剛飛出金絲籠的小鳥,率先一腦袋鑽出車廂,聲音嫩朗地喚道:“包子。”
車廂外頭,小包子尖尖細細的聲音忙應道:“哎喲,小祖宗,奴才這叫抱您下車,您可站穩嘍。”
蕭明昭小盆友很傲嬌的表示:“本公子自己會走,不用你抱。”
南姍與蕭清淮對視一眼,低聲道:“殿下,這小子近來悶壞了,你可看緊他,別叫他鬧事兒。”蕭清淮一襲明紫服色,格外清貴俊逸,聞言笑道:“放心,待會兒,我就把他拴到褲腰帶上。”南姍無語,繼而板臉,輕聲嘀咕道:“又不正經。”
蕭清淮目光溫柔,只輕輕一笑,便從寬敞的車廂內站起身,再踩著擺在車邊的三層雕彩階梯,身姿瀟灑地邁步下車,南姍也擺出端莊嫻雅的模樣,隨後從車廂內鑽出,扶著蕭清淮主動遞出的手,一步步蓮姍而下。
順手扶老婆下車,蕭清淮早已做的習慣成自然。
被恭恭敬敬迎進王府後,蕭清淮領著蕭清塵和蕭明昭徑直去了前院,南姍和蕭清佩則被一眾人擁簇至裡院,想是有丫鬟提前跑來招呼過的緣故,南姍和蕭清佩到達內院時,女眷全部迎接在花廳之外,待見禮問安之後,花廳裡又是一派熱鬧的歡聲笑語。
不論是往裡娶,還是往外嫁,南姍參加過的喜宴已相當不少,應對起來自然順如流水。
幼子大婚,睿王妃是真心高興,直喜的紅光滿面,南姍便笑著說了好些吉利話,睿王妃高興之餘,亦有一點遺憾,那便是長女蕭清湘遠在江南,未回京城來,好在,嫡親的大外孫女和兩個外孫都留在京中,好歹彌補了一些缺憾。
前來參加婚宴的女眷中,有不少是南姍認識的熟面孔,南姍大都態度客氣待之,作為未來天下間最尊貴的女人,再沒有誰敢跳出來惡意挑釁,便是曾經給南姍使過絆子的三王妃馮氏,亦不敢明著挑剔南姍哪裡不對。
雖然大家都一致認為,南姍其實一點也不賢惠。
可惜沒辦法,誰讓太子爺一心繫在太子妃身上,連皇帝都未曾多加干涉,得罪太子妃,就等於得罪太子,得罪一國儲君,得罪未來的一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