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應了一聲:“是。”
“天歌,過來。”
陌天歌走近,不解:“師父?”
“坐。”靖和道君指了指自己旁邊的位置。
“這個……”
“叫你坐你就坐!”
“好……”小心翼翼地走近,小心翼翼地看著靖和道君,再小心翼翼地坐下。不怪她如此反應,眼下的靖和道君,實在太和氣,太像一個長輩了。
“天歌啊……”
“是。”陌天歌提著個心,不曉得這個師父又搞什麼huā招。
可這一次,靖和道君嘆著氣,很正常地注視著她:“你是不是覺得。師父什麼都不教你?”
“……”陌天歌想了想,老實答道,“於修煉一道,師父一直沒教過什麼,徒兒心裡確實有些奇怪。不過,我經過數番機緣,眼下修為與年紀相比,已超過太多,師父教我的,正是我最需要的。”
“你能明白就好。”聽到她這般回答,神sè亦是誠懇,靖和道君放鬆了,依舊盤tuǐ坐著,閉目打坐,“今日之事,你看到多少?”
“徒兒都看到了。還有,在偏殿之中,我遇到一個女修,似乎與松風上人有關。”
“哦?”
陌天歌便將那使爪的女修的事仔細說了。
靖和道君聽罷,睜開眼,沉思:“聽起來。此女的路數,確實與松風老兒有關。松風老兒的事,咱們七大派中,最瞭解的就是我了,這老兒,不知昔年遇到了什麼,體質非人非妖非魔,似乎經過異物改造,並非傳統的道修,亦非魔修,卻博採眾家之長,所以才如此難纏。按你所說,那女子應是個武修,招式又帶著魔氣,依我看八成就是松風老兒的徒子徒孫。雖然此次你並沒有輸給對方,可以後若遇到此女,千萬要小心。”
“是,我知道了。”
靖和道君點點頭,又問:“你可知道,為師與松風老兒有何過節?”
陌天歌搖頭:“徒兒剛才只聽到你們的對話,大概知道與守靜師兄有關。”
靖和道君輕輕笑了笑,神sè說不清既有無奈又有自豪:“不錯,確實是那小子惹的禍。這松風老兒,曾有一個天資極高的晚輩,與你守靜師兄起了衝突,結果被殺了。那時候,松風老兒早已不在世間出現,我也沒當回事,沒料到他竟活著。還要來報這個仇。唉,那老兒可是十分記仇的,以後可難辦了。”
“那……師父與這松風上人也有仇怨麼?”
“仇怨稱不上,幾百年前,我剛晉階元嬰中期,曾與松風老兒一起去一處秘地,故而有些糾葛。”靖和道君沒再多說,又搖了搖頭,“雖然那時沒有結仇,卻也是不歡而散。”
以自己這個師父的個性,與松風上人那等脾氣怪異的人相處,若能相安無事才怪!那松風上人本就對師父印象不佳,愛徒又遭秦守靜所殺,自然更恨了。陌天歌想到此處,也覺得有些頭痛。修煉到元嬰後期,壽元究竟多少外人並不知曉,師父已經八百來歲了,那松風上人似乎也就一千餘歲,若是師父不晉階,必定是先於松風上人坐化,到時像她這樣的直系弟子,豈不是會遭到報復?當然,若是不離開玄清門。自然是無事的……
“天歌啊,以後你單獨出去,最好不要以我的弟子這個身份示人,除非有一日松風老兒坐化,或者你結了嬰,知道麼?”
陌天歌怔了怔。靖和道君一向是囂張跋扈的,卻令她如此做法,顯然是要讓她避過此禍。她心中有了一些感動,連叫起師父來亦心甘情願:“……是,師父。”
看她如此模樣,靖和道君竟笑了:“你這孩子。大概只有今天叫為師是最情願的吧?”
陌天歌低頭笑,這個師父雖然不著調,其實心裡像明鏡一樣。不過,雖然平日叫起師父來就是不甚尊敬,但她一直覺得,能有這樣一個師父,自己很幸運。
靖和道君笑罷,道:“自我元嬰以後,一共收了五個徒弟,玄因、清遠、明真、素辛、長空。你原來的二師兄清遠,不幸早早亡故,所以後來我又收了個徒兒,賜他道號青元。原準備不再收徒的,誰知後來我回了一趟俗世秦家,發現了你守靜師兄,他是我血緣晚輩,靈根又不錯,我自然要照拂他一些,故而將他帶回太康山,收作弟子。這小子雖靈根一般,心性卻是極佳,人又聰慧至極,自收了他,我覺得有他做關門弟子也就夠了,誰知他又讓我收你做弟子……”
果然,她會被收為弟子,是因為那個人的緣故……陌天歌早已猜中,心中倒不覺得失望,只是也高興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