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朝前面走道:“這老不死的還說給我算命算出我陽壽將竟,沒想到他還比我先死!哈哈!”
我聽他的話裡似乎還有話,就在一邊套他的話。
這老頭在蠱林裡呆了八年,似乎智商低了的同時,話也多了起來,不過也是,這林子裡連個喘氣的都沒有,好不容易逮著個能說話的,肯定說個不停啊。
我這才知道,這苗老漢在長生走後在寨子前坐著,結果收到師公用一隻紙鶴傳來的信。
信上說算到他陽壽不多,如若想活下去,就要到蠱林裡去,他用秘法幫他延命!
苗老漢那時正傷心師父重傷無治,而且長生又走了,當下心灰意冷就按信上說的進了蠱林,然後就一直呆在這蠱林裡,按師公說的方法吃喝拉撒,不敢有半點違抗。
我聽苗老漢說什麼“心灰意冷”心裡就好笑,這可真是說得好聽,我拿五毛錢打賭,這貨怕死的可能性佔到百分之一千!
不過我也不好拆穿他,畢竟是長生的師父而且還是熟人,我瞄了瞄王婉柔,又指了指前面碎碎唸的報怨師公不厚道的苗老漢。
“他陽氣中足,不像是陽壽將盡的樣子!”王婉柔果然聰慧,十分好笑的道:“聽魏燕說秦老先生在蠱林裡教一些以前因為亂入蠱林慘死的小娃娃們說漢語,我猜肯定是在這些小娃娃們走了之後,秦老先生一人呆在這蠱林裡無聊,所以就找個了理由讓苗先生留在這裡陪他!”
“什麼?”王婉柔說這話時,聲音不大不不小,前面原本還在叨逼叨的苗老漢猛的回頭,臉上不停的抽抽道:“老不死的騙我?”
我看他激動,忙道:“他這麼壞?”
“這老不死的以前就怕無聊,現在都斷了腿了,還這麼耍著我玩!”苗老漢幾乎氣得連牙都咬不住了,嘴不住的哆嗦道:“我去找他算帳!大黑,咱們走!”
“嘶!”黑蛇朝前遊了一截,忙又將蛇尾一甩,將我一纏又甩到頭上,這才飛快的跟著苗老漢朝前跑去。女廣找圾。
苗老漢估計也被氣瘋了,一路邊跑邊罵,時不時的漢苗雙語同時出口,搞得我是半點都聽不懂。
“老不死的,這個活該斷子絕孫殘了雙腿的!活該你……”苗老漢越罵越起勁,可沒過多久我就聽到他在前面罵了兩句之後,嘴裡的舌頭就跟打了結一樣,光打著卷不能發音了。
“阿公!”魏燕在後面歡快的朝前快跑幾步,樂呵呵的道:“阿公,那些小阿哥小阿妹都投了不錯的人家喲!”
我忙從苗老漢的嘴裡慢慢的扭過頭,順著魏燕的聲音朝後看。
一個穿著一件洗得發黃的白褂子的老頭,坐在一張太師椅上,旁邊一個紙人拿著一把蒲扇扇著風,另一個紙人體貼的在給他捶著肩,還有一個紙人在泡茶。
而在這老頭的對面,是一塊看上去只有兩張桌子大小的菜地,裡面種的全是蔥,兩個紙人一個裝模作樣的澆水,一個翹著蘭花指在拔草!
這生活愜意得讓人都牙癢啊?
在我的想象中,師公一個人呆在這蠱林裡,無聊到教苗家小阿哥小阿妹漢語的地步了,肯定是鬍子邋遢一大把,然後苦逼得跟わ神鵰俠侶ゎ裡面的裘千尺有得一拼,最好是還能練就一門吐棗核的功夫。
可現在,這完全就是一個老地主的生活啊!
“是你這個小鬼差啊!”老地主抬頭呵呵的笑了笑,指著一邊的藤椅道:“你坐,阿二上茶!”
我瞄著那個叫阿二的泡茶小紙人,這模樣跟長生帶著的那兩個還真有得一拼,其他的紙人也各有風味,這還是一個老色鬼啊!
“嗯!嗯……”苗老漢還在努力的掏舌頭,臉都激動得通紅。
我瞄了瞄苗老漢,又瞄了瞄魏燕,實在是不能確定一個這麼惡劣的人就是我師公?
如果說他是師叔的師父我可以想象,可我師父的師父不是應該跟師父一樣不苟言笑的嗎?
“你就是陽陽吧?來一塊坐啊?那個鬼差大人也坐吧!”老地主眼都不瞟苗老漢一眼,朝菜地裡拔草澆水的紙人喝道:“還不快去家裡搬兩把椅子過來!”
那兩紙人一個十分歡快的將手裡的竹瓢一扔,另一個十分用力的甩了甩手上那幾根比蔥葉更細的草,一溜煙就跑了!
“給陽陽帶點自家曬的紅薯幹啊!”老地主抿了一口茶,又朝那兩紙人大聲道。
這場景一跟我想象中的差異太大,我都不知道怎麼開口了。
“長生出事了?”終於老地主抿了一口茶,慢悠悠的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