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他怔忡地望著她的背景。
回到家,軒轅曉還沒回來。韓媽媽抱了鄰家兩歲的小女娃妮妮過來玩,韓小嵐逗著可愛的妮妮玩了一會便上樓寫論文去了。差不多晚飯時間,軒轅曉回家,韓媽媽開心地教著妮妮撲過去叫叔叔,軒轅曉冷冷地一側身,避開撲過來的小女娃,害得人家小女娃摔到了地上哭得沒完沒了。
“我最討厭小孩子了!”厭惡地拋下幾個字,軒轅曉就上樓去了。
韓爸爸抱著哭得成小淚人的妮妮責怪著韓媽媽道:“沒事你教著妮妮惹他做什麼?看他的樣子就知不喜歡小孩子了!”
“就是知道這樣才想試探一下!”韓媽媽說,“你倒想想,女婿和小嵐早晚是要小孩的,我就怕他不喜歡乾脆不要怎麼辦?”
“杞人憂天了!就算你同意不要小孩子,軒轅家也絕不肯的吧!你又不看看人家多大的產業。”
小妮妮留在家裡吃晚飯。餐桌上只有韓爸爸和韓媽媽逗著小妮妮的笑聲。韓小嵐因為安靜的事情緒低落,而且今天跟軒轅曉吵了,更加提不起勁,便敷衍地跟他們調笑一會,整頓飯下來了也不敢看軒轅曉一眼。如果換了平時,軒轅曉見她不理自己非把桌子掀了不可,可是今天他也極為陰鬱,一聲不吭,怪嚇人的。
吃完飯,軒轅曉轉身上了樓,一直把自己關在房裡。韓小嵐見他這樣心裡更加鬱悶,只得一心寫論文。
晚上睡覺,半夜手腳冰得跟本睡不了。用暖水袋,可感覺總不太像,一定要用熱水泡過才行。便揣了盤水到房裡泡一下手腳。經過軒轅曉的房間,看到那黑漆漆緊閉的門,心裡便不由得竄起一陣寒意來。
水溫好熱,她坐在床上,泡了手,再把腳放在水裡浸泡一會。只把床頭燈開啟,不明不暗的光線一點都不刺眼,睡意襲來,朦朧中,嚓地微微聲響,門被開啟。把沉重的眼皮掙開一條線,只見一個黑色修長的身影走過來。
冰冷的手掌突然放在她額上,她冷得打了個顫,睡意全無。大床吱呀一聲,深深陷下去,他坐在她身邊。
“這麼晚不睡在幹什麼?”軒轅曉的聲音比平時低沉沙啞,卻更加性感。
“嗯……”她從床上坐起來,揉揉眼,聲音有點含糊地笑著說:“我才問你呢。你不是生我氣了,不理我了,怎麼還要過來?”
抬起頭,笑笑地看著他。只見昏暗的光線下,他如頭從戰場歸來的疲憊野獸一樣,殘酷在他臉上還沒退盡,眼神陰冷卻又脆弱,身上好像有血的味道。
韓小嵐身上的汗不禁一根根地堅起來。他一聲不吭,也沒了平日的冷言冷語,站起來,走到她跟前半蹲下來,把手放進盤子裡輕輕地抓住她的小腳。
“呃……幹什麼呢?”韓小嵐臉一紅,想要縮腳,他卻堅持地抓著不讓她動。他沒有大力地抓著,只是輕輕地,執著地,她就不忍去動了。
“怕冷?”他低沉的嗓音響起,手輕輕地拔著水,給她的腳按摩。
“嗯。”她紅著臉點點頭。這麼大,從沒有人給她這樣洗過腳!可是,現在,高傲如他,居然……
周遭靜得詭異,只剩下濯濯的水聲,她有點窘迫,便嬌聲道:“曉,你今天怎麼不說話了?你明明生氣呢!不吼我啊!這麼陰沉……”
他依然一聲不吭,專心地撫著她的玉足。
“曉,嗯?”她歪著腦袋,聲音又多了好幾分認真。
他卷長的睫毛輕輕一顫,久久地低著聲音說:“以前也時常這樣,只是你沒注意……或者是忘了。”
她怔了怔,不知為什麼,聽他這樣說,心就會為他疼痛。情不自禁伸出手,輕輕地拔拔他額前凌亂的流海,他抬起頭,定定地看著她。猝不及防地撲過去,把她壓在床上。韓小嵐嚇得心亂跳,還以為他會繼續,可是他只把頭埋在柔軟的懷裡,緊緊地抱著她。
水潑了滿地都是,輕輕的流水聲響在寂靜的房子裡格外詭異。
呼吸很倉促,伸出手回抱著他。他的衣服硬硬的,她才遲鈍地發現他穿的是黑色的風衣,是從外面回來!
原來真的是她忘了!他經常晚上外出執行任務,也有幾次半夜歸來就跑到她房裡,抱著她,身體冷冰冰的,帶著血的味道。殘忍而又像受了重傷疲憊不堪的野獸,脆弱得讓她想哭出聲來。
究竟是怎樣的任務?為什麼傷他這麼深?為什麼會讓他在世人面前冷血無情,殘忍嗜血!面對她的時候卻脆弱可憐,無助得像頻死的小野獸……
想到這,心裡說不出的疼痛,輕輕撫著他漆黑的頭髮的手也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