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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部分

,棉花曬得崩崩幹。鐵軸對著木軸軋,棗木錘子旋得圓。買個紡車八根齒,旋個錠子兩頭尖。紡一紡,顫三顫,一紡紡個大鵝蛋。打車打,線軸穿,漿子漿,大椽穿。經線的大姐如穿梭,刷線的大姐站兩邊,織布的大姐上機山。一織織了三勾半,送到染坊染毛藍。漿子漿,棒槌顛,剪子鉸,鋼針穿。做了一件大布衫,放到櫃裡捨不得穿。”

真是鄉土氣息濃厚,把棉籽種成棉花、棉花織成布,布再到成衣,棉籽的一生融入這一支短短的歌謠中。

讓有些昏昏欲睡地妮兒精神為之一振。這嗡嗡的紡車聲就像是一曲輕柔的催眠曲,催的她睡的那個香。

月上中天,夜已深沉,連幼梅優雅地打了個哈氣,“娘,呀!妮兒已經睡了。”

“今兒就到這兒吧!”姚奶奶放下手中的傢伙什,起身拿小褥子裹著妮兒,抱起來道,“今兒妮兒跟我們睡吧!”

“呃……娘,這不好吧!我怕妮兒害得您二老休息不好。”連幼梅心下有些不情願地說道。

“沒關係!俺才擔心你們白天太累了,睡得太死,妮兒蹬被子都不曉得。”姚奶奶也不是笨人,哪會兒不知道小兒媳婦心中想什麼,於是又道,“妮兒都睡著,這時候抱過去,冷風一吹,彆著涼了。”

一句話連幼梅偃旗息鼓了,“那娘,我去把妮兒的被子抱過來。”

“說什麼傻話呢!娘這裡還沒有給妮兒蓋的被子不成。”姚奶奶哭笑不得道,說著把包裹的嚴實的妮兒抱進了堂屋。

姚爺爺一看見他們進來,“散了吧!對了,長山別忘了。把家裡的豬圈整整,過兩天豬仔就抓來了。”

“爹,忘不了。”姚長山笑道。

“今年長海家終於可以喂頭豬了,去年蓋房子沒趕上。”姚長山拍著他的肩膀道。

“是啊!今年可以殺年豬了。”姚長海樂呵呵地說道。

雖然養的豬都是‘官豬’,最終要上繳國家的,但生產隊還是能留下幾頭給村民分的。

這官豬國家給的價格是每斤豬五角到七角多錢,而黑市的價格是一元二到一元五之間,所以農民當然就不願意交了。沒有辦法,又必須交,所以生產隊就想了一個辦法,交一頭豬給農民三百多斤糧食,當然,這糧是秋天分糧時就從農民的口糧中扣除了,其實還是羊毛出在羊身上。

姚爺爺起身拍拍身上的花生殼,“妮兒睡了先放在夏穗他們炕上,這收拾還得等一會兒呢!”

緊隨其後的大娘和連幼梅進來,一個掃地,一個整理炕,擦炕,鋪炕,花生殼堆在灶臺前,燒火用。

姚長青和三大娘,則在收拾紡車。

姚奶奶抱著妮兒進了西里間,把妮兒放在炕上,“夏穗去端點兒熱水進來,給妮兒擦擦臉,洗洗手,洗洗腳,玩兒了一天了髒兮兮的。”

“是!奶奶!”姚夏穗端了盆溫水進來。

“娘,你抱著妮兒就行,我來給她洗洗!”姚長海挑開簾子進來道。

“你手洗了嗎?一直剝花生。”姚奶奶抬眼問道,把妮兒的外罩脫了下來,露出裡面的棉襖,捲起了她的袖子和褲腿。

“洗了,洗了。”姚長海拿著熱毛巾擦了擦妮兒肉呼呼的小臉蛋兒,睡的正香的小傢伙當然不願意,“乖,妮兒乖,馬上就好,洗洗睡的舒服。”然後洗手、洗腳,擦乾後才把她放回炕上。

妮兒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呼呼大睡起來。

姚夏穗把水端出去,倒掉。

“娘,妮兒跟你們睡。”姚長海遲疑地說道,“她媽同意了。”

“同意了。”姚奶奶點頭道,她也有些意外,她還以為得經過一番‘龍爭虎鬥’才行的。

“對了,親家姥爺不在,妮兒也不在,你們夫妻倆可給我悠著點,別仗著年輕不知節制。”姚奶奶挑眉上下打量著他警告道。

“娘,您說什麼呢?”姚長海哭笑不得道,“我去看看收拾好了沒。”逃也似的跑到了東里間。

轉身又回來了,“娘,我抱妮兒過去。”姚長海裹著妮兒抱到了東里間。

炕已經鋪好了,連幼梅還是抱著被子過來了,連帶著妮兒的換洗衣服,“爹,娘,這是手電筒,妮兒起夜比點煤油燈方便。”連幼梅把手電筒放在枕頭旁道。

“爹、娘,早些休息!”姚長海和連幼梅說道。

“嗯!好!你們也是。”姚奶奶說道。

走到院子外地姚長海說道,“大哥、大嫂,我們走了。”

“哦!天不早了,你們也趕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