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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茹意!」他朝下雪的夜裡吶喊。
「寶意侯,您在哪兒?快出來,天氣冷,您別在外頭吹風……」
穆清風跟著僕役喊出,踩過的雪地,留下一個一個的鞋印。他舉高燈籠,照過亭臺、花園、長廊、階梯轉角,都沒發現人影。
一會之後,他行經瞭望樓,隱約聽到聲音,他仰頭看去,驚見一白色人影,站到高樓的欄杆上!
劉奚急忙趕上樓時,茹意兩腳已經踏在狹窄的欄杆上面,整個人搖搖晃晃的,只一手扶著接梁的圓柱,隨時會墜樓似的。「危險啊,你快下來!」他恐懼,就怕他跌下去。
「奚哥哥……」黑長髮飛亂,劉茹意做夢一般,回頭看人,只感到自己會飛,離天空好近,絲毫沒察覺他站在危險上頭。
「下大雪了……申會冷嗎?」喃喃自語,手上抓著沾血的灰衣,只想申哥哥穿得暖和嗎?會不會凍著?
在欄杆上的身影兩手緊抱差點讓風吹走的灰血衣,駭得劉奚一個箭步,衝上去抓人,幸好茹意沒跌下樓,「你想嚇死我嗎?別再這麼做了!」他抱緊顫抖的身子,脫掉自己的披風,為他覆上。
「放手……別抓我……我要去找申哥哥……帶他回家……」
「茹意,你冷靜下來,等天氣好些,我會帶你去……」
「你騙我!你老是把我關在永延宮裡……你不會帶我去找申哥哥……你騙我……我要去找申哥哥……」
穆清風急忙跑到了望樓上時,就看到兩個人跪坐在廊道上,而劉茹意又哭又喊的,拼命想掙脫,對抓著他的人發脾氣。他見奚落淚,那樣穩重堅強的男人竟然落淚,任憑懷中人打罵,不肯放手!他胸口刺痛,為著男人掉下淚。
「寶意侯不要這個樣子!」終於忍不住,他衝到茹意麵前,撲簌簌滾下臉頰的熱淚沾上唇,他哽咽了低吼:「朱須王已經死了,不能回來了,我拜託您醒醒吧。請您看一看王上,他為了您,一直很難過、很不開心,您何苦要折磨他?請您看著王上,他愛您,比朱須王更愛您……」
「不要說了!」
穆清風被劉奚的吼聲嚇住,瞥到茹意茫然,「可是王上……」他想再說,卻又被嚴厲制止。
「你退下去,別說無聊的話,讓茹意更難受。」
驀地,穆清風發現到,劉奚只是呵護茹意,全無自己容身之地!
***
黑暗裡,一盞燭火孤單單的,散發暈黃的光。
劉奚耐住性子,等到老大夫診斷完茹意、為他蓋好被子之後,他拉他到一旁,詢問:「你看他的病如何?為什麼老是不能好起來,反而夜遊的症狀越來越頻繁?」
老人嘆氣,不能欺瞞親王,只能實話實說:「寶意侯犯的是心病,老夫開出的趵,只能治本,不能治根,這心病要根除,就要用人來醫啊。」
聞言,劉奚沉默。他何嘗不曉得這心病要根除,就要申來醫,但是申死了,回不來了,茹意不要他、不要任何人,他能怎麼辦?大夫開出安神的藥方、交給他,然後離開。他發呆,不知怎的走到床邊坐下,「茹意……」
他喚他,他閉上眼睛,昏沉沉的,沒理他,這教他更難過。「你告訴我,我該怎麼做,你才會開心、健康起來?」他撥開散在胸前的黑髮絲,手指輕撫微涼的臉龐,病人就這麼躺著,投反應。
陡地,他心生憤怒,氣申為何不好好保護自己,要遭遇不測,連帶茹意的命也要賠進去?有人過來,他忙吸一口氣,忍住淚。
端來食物托盤的穆清風,見男人驚訝是他過來,他對他解釋,他只顧著看護別人,自己還沒用晚飯呢,所以他幫他拿過來,還說:「寶意侯一天沒進食了,他該吃點東西,才能再喝藥……請王上准許讓清風來服侍他。」
劉奚無言,默許了穆清風在茹意的房室裡活動。
穆清風為了奚,也為了贖罪,才能不去想先前被罵過,還厚著臉皮來此地……他自個兒怎樣都無所謂,但願奚跟茹意能高高興興的,別再彼此折磨!
劉奚見桌上的幾樣菜色,都是自己平日喜歡吃的,而且量不多,想穆清風體貼,知他胃口不好,才準備這份量……緊皺的兩眉稍寬,有清風陪伴,他拿起碗筷,吃了一些,再看清風扶茹意起來、靠坐在床頭,輕聲細語的同他講話,伺候他進食。
人非鐵打的,身體餓了,自然就吃,可劉茹意沒吃多少就飽了。穆清風不能勉強他多吃一些.只能收走食物,再端來藥湯?
意識昏沈的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