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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嘴快的袁隨立即對她添油加醋地說了一番。白芷朝雅間的方向掃了一眼,曉得袁隨的話多半誇大其詞,便到後邊兒去找甘藍了。

沒想又撲了個空,白芷有些著惱,最近她只要是找甘藍,十次倒有八次見不到人。隨便抓一個人問清,白芷徑直去了儲物室。

「甘藍,你最近怎麼了?老躲著我幹什麼?」

甘藍正拿著一個大斗往鍋中舀豆漿,聽聞這一聲,慌張立現。

白芷站在儲物室門口,冬季的陽光雖薄,卻足以在她的身上吻出妖嬈的輪廓。她身著一件紫色大衣立在光影裡,圍巾鬆鬆裹著,讓人遐想她頸部的氣息和溫度。圍巾垂下的部分充當了大衣的前襟,露出裡面單層的襯衫,果然,她也是個只怕臃腫而不怕冷的。

甘藍被問話堵得無從回答,瞳仁閃避地滑動著,淡粉色的嘴唇閉合,加上凍得微紅的面頰和鼻尖,楚楚可憐之態看得白芷馬上懺悔起來。

「你別介意,我跟你開玩笑呢,剛剛我聽說……金伯伯有貴客來?」

「對,但我不認識那人是誰,只是師父讓我煮些豆漿端進去。」

白芷這才聞到生豆漿的味道,覺得和煮過的確有些不同,瞄了一眼甘藍手裡的鍋,又問:

「就只喝這個?我去沏壺茶吧。」

甘藍站起來往前走一步,白芷會意和她一起走出,甘藍朝一個小几上努嘴:

「這壺裡是我剛剛沏的,」她又勉強笑笑,「待會兒我一塊兒拿,你去前面忙吧。」

甘藍不敢去看白芷用何種眼神瞅了她,只知道邊上人沒有再說話,但也不離開,而是就在一旁守著。待她將豆漿煮開,灌進一個有把的敞口瓶裡,再拿了兩個小杯拈在另一手兩指間,才困窘地發現自己拿不了茶壺了。

「我就是要看看,你怎麼『一塊兒拿』。」

壺上多出一隻手,白芷過來在她耳邊輕飄飄地扔下一句,先走出去了。

她們二人進去時,桌上的包子已經去了半屜。甘藍總覺得,一靠近這個男人,就讓她身心都感受到異樣的頻率。

上前去給二人摻豆漿時,甘藍亦察覺到了那男人的緊張感:大概是不好意思,他扯了幾截長短不齊的衛生紙去擦吃包子的油手。而因為他手粗,幾下搓揉間就將紙擦爛了,於是又窘迫地去扯了些來包起,站起來去找垃圾桶。

「金伯伯既然有多年不見的老友,今天就不用在這兒勞累了吧?」白芷似建議又似疑問地說著,陪著在一旁斟茶,因不知如何稱呼,只能禮貌地笑笑。

「沒得啥子,甘藍,你過來。」金師傅開口時,一貫嵌著笑意的臉上,只有嚴肅冷峻。

甘藍揹著手站過去,如同放課後被老師留下來的孩子。

「你媽媽生前一直給你說,你爸在你出生前出車禍死了,她撒了謊。」

甘藍猛抬起頭瞠視著金師傅,驚懼地斜過眼去看了對座的男人,甘凌雲垂著頭,雙肘撐在桌上,握拳的手指不停抓撓著手心。

「你媽懷你的時候,你爸幫人打群架,捅死了人。那個時候在嚴打,判得很重,無期,但是他表現好減了刑……」

「師父你亂說什麼呢…亂說什麼呢…」甘藍面上顏色已變,困在眼中的水汽止不住脈脈成行。心臟在她胸腔捶擊出奇怪的節奏,血液也以混亂的方式奔流。

白芷聽得更是無措,但她確定的是,金師傅絕不至無聊到在這種事上騙人。

「你爸就是他,他叫甘凌雲,出來後就一直找你。前段時間他在電視上看到你做菜,才開始守在我們飯館門口等你。」金師傅仍舊陳述著,連白芷都覺得有些殘忍了。

對面的男人顫顫地站起來,發聲像咿呀學語的幼童一般生澀:

「甘…甘藍…我是……」

「你不要說話……」

甘藍耷拉著頭,誰也不去看。

「我不管這些,我認誰當爸,誰才是我爸……師父,你才是我爸!」

金師傅紅著眼眶站起來,要厲聲叱責,可甘藍已經奪路而逃。白芷追出去前,有些埋怨地回頭說:「金伯伯,你這樣也太……」

甘藍失魂落魄地走出了飯館,此時文殊院街上最有名的點心鋪子已經開了。排隊的長龍里簇擁著男女老少,爭先恐後地揮舞著手中的票子,喊著「給我兩斤桃酥!」、「稱一斤蔥油酥!」或是「黑芝麻白芝麻糖一樣一包!」,就像都把點心當飯吃似的——這繁冗之景幾乎日日如一。

白芷沒有多想,自後面握了甘藍的手,果然如她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