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紅玉的臉色極為不悅,她馬上喚了梨嫵。
到底是她老人家貼心窩窩的人物,梨嫵也知道老祖宗想要說什麼,可還沒等老祖宗一說,她的手裡不知道啥時候多了兩塊沉香,揭開獸炭爐的蓋子,手法利落得把沉香丟下去,緩緩的,那沉香的淨化作用的氣息貫穿整間上房的空氣裡頭。
“嗯,老祖母,現在聞起來,真是舒服。”慕容雲嵐笑著對老祖母說,像上官玉嬈此等妖嬈婦人,床榻之畔不知道多少個男人等候她夜夜春宵,接觸的男人多了,便有了一股腥臭味,哪怕她耗盡十斤香粉在全身上下里裡外外鋪了幾十層恐怕也難以掩蓋此般味道。
老祖宗拓跋氏何嘗不知道上官玉嬈身上的妖媚味道,就跟青樓窯姐兒身上的味道一般無二,騷氣個不行,如此森嚴莊重的萬壽園上房可不能被燕國夫人身上的狐媚氣味燻臭了呢。
“是呀,的確是舒服,討厭之人終於走了,真希望她以後不用來了。”拓跋紅玉嘆息了一聲道,旋即又把眸珠凝聚在雲嵐的臉上,“乖孫女,我一個老人家震天憋在屋裡頭,悶的慌,你陪我去走走。”
老祖宗她是好不容易才有了興致,如果雲嵐不在此地,恐怕拓跋紅玉的心情會更加糟糕,雲嵐她來了,既讓老祖宗寬心,又叫上官玉嬈像老鼠遇上貓那般閃避不及。
上官玉嬈她早點才好呢。
眾列丫鬟們在後頭跟著,雲嵐攙扶著拓跋氏,拓跋氏再空出一隻手來握緊了青竹柺杖,這青竹柺杖挺好用的,老祖母一直在雲嵐的耳邊吟喃得說的就是這事兒。
雲嵐吃吃一笑,“不就一把青竹柺杖嘛,老祖母,這個容易呀,你要是喜歡,我就多做一把給你備用,指不定這根就壞了呢。”
“會壞嗎?我看不容易!雲嵐孫女做的青竹柺杖就是穩穩當當的,我歡喜的很呢。”
貴為相府最為年長最為德高望重的人兒,有時候拓跋氏真感覺身處高位會有點寂寞,和雲嵐乖孫兒走在一起,拓跋紅玉就感覺自己生活一個極為溫暖的國度,那個地方四季如春,也只有在和雲嵐在一起時,老祖宗才會有這樣的想法。
不容易麼?慕容雲嵐可是看到老祖宗可沒少拿這把青竹柺杖打罵父親的呢,這再好的東西也禁不起天天打呢,這東西總有磨損的一天,只是時間的長短而已。
慕容雲嵐和老祖宗一路上說著話兒,一路上都是歡聲笑語,雲嵐時而講著故事,時而說一些成語典故,不過好些東西本來是不搞笑的,卻被雲嵐另闢奇徑一說,也挺有新意的,反正不管雲嵐說什麼,她都能夠自圓其說。
不單單是老祖宗笑的可歡了,就身後那幾個丫頭們,紅菱,白霜,梨嫵等人無不笑得前胸貼緊後背。
臨罷,雲嵐扶著老祖宗坐在相府中的一處小亭上,相府雖大,以老祖宗的位份尊貴,有時候是沒有把整個府邸逛一遍過去了,看著此間小亭上的牌匾,拓跋氏不禁莞爾眼淚有些滾燙,“這可不是瀟瀟暮雨亭麼?”
一般來說,亭子的命名多半是三個字的,至多也有四個字,至於五個字“瀟瀟暮雨亭”一定有隱含著雲嵐不知道的所在,老祖宗的眼眶微微溼彷彿想起了什麼,雲嵐並不急著問老祖宗,她知道老祖宗願意說的話,她老人家一定是會說的。
停頓了半天兒,老祖宗才緩緩對雲嵐道,“雲嵐姐兒,你可知道瀟瀟暮雨亭是誰取的亭名嗎?”
這些,哪怕有了上一世的經歷,雲嵐也不知道,誰會對一個毫不起眼的小亭子在意呢。
見雲嵐臉上懵懂之神色,拓跋紅玉有幾分好笑的意味,“雲嵐吶,你要是不知道,就聽祖母好好說說,五十年前,我和你和爺爺慕容光就在一座這樣的瀟瀟暮雨亭下遇見的,那一天雨下得極大,我一個女孩子家有沒有帶著傘,然後這個時候你爺爺出現了……”
“老祖宗,不對,五十年前,您和太老爺在相府相遇麼,據我所知,那個時候還沒有現在的相府呢。”
在一旁極為認真聆聽的白霜插嘴道。
雲嵐身為她的二小姐還沒有開始說什麼,白霜卻被站在她身邊的紅菱姐姐偷偷拿手指頭狠狠掐了一下她的手腕,疼得白霜無辜得慘叫一聲。
老祖宗擺擺手道,“不妨事兒,就聽我繼續說著吧,當年這座瀟瀟暮雨亭是在京城一里之外,是和連在灞橋橋頭的,很多因為各種原因分開的有情人就在此處折柳送別的,我們相府此間的瀟瀟暮雨亭是仿造京城一里之外的那一座呢,我記得那個時候,你爺爺還不是相國,只是京城一小官吏,奉了上級的秘密去鎮江查探江水氾濫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