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身功力已盡數失去,這一輩子不能再動手了。你以後便體諒他些,小事上順順他吧。”
拓跋玉兒還沒說什麼,陳靖仇已失聲道:“什麼?師父他功力已失?”
然翁嘆道:“是啊。我也一直不好跟他說,但看樣子老師父已經覺察到了。陳公子,你還不知道?”
陳靖仇搖搖頭道:“師父沒說過。”心裡卻忖道:“怪不得師父脾氣更大了點,原來……原來他的一身功力已經盡失。”先前陳輔考校他時,陳靖仇用馭劍術只一招便將他的劍擊飛。本來陳靖仇還以為是自己的功力進步極速,現在才知道實是師父一身本領已全然用不出來的緣故。拓跋玉兒道:“真的?那……那我就不跟他說了。”她愛使小性子,陳輔對她惡言相向,她自然忍不下去,可她的性情其實也極為善良,聽得阿仇的師父竟然已功力全失,那麼脾氣壞點兒亦是情有可原,心中對陳輔的惱怒不知不覺已盡付闕如。
陳靖仇道:“然翁,您醫道通神,難道就沒有辦法讓師父恢復嗎?”
然翁嘆道:“老師父雖然苦練了一輩子,畢竟是個凡人。而且他是中年學起,根基不是太穩,一身本領再沒辦法恢復了。不過他身子強健,雖然本領已失,身體無恙,克享遐齡,以盡天年,那是無礙的。”
陳靖仇心下黯然。師父日日夜夜想的都是復興大陳,為此而投入鬼谷門中學成一身本領,現在卻成了個尋常老人,心中定然極為難受,臉上卻從未表露出來。他道:“是,然翁,多謝您老,那我們走了。”
然翁道:“你師父只怕也等急了,走吧。將來有事,便再過來吧。”
陳靖仇向然翁又深深行了一禮,這才對拓跋玉兒道:“玉兒姐姐,走吧。”
他和拓跋玉兒踏上了那幾個足跡,只覺身周忽然模糊起來,只一瞬眼,待再度清晰,卻是在一片葦叢間。這地方極是荒涼,也不知是什麼地方,睜眼望去,卻見師父坐在一邊的一塊大石上,小雪站在他身邊。見陳靖仇和拓跋玉兒出現,小雪過來道:“陳大哥,玉兒姐姐,你們來了。”
陳靖仇見師父坐在石上,眼神有些頹唐,心中微微一疼,上前道:“師父,您要不要緊?”
陳輔見他和拓跋玉兒一塊兒過來,又有點惱。但看陳靖仇眼中盡是關切之意,想到自己功力全失,一生的夢想唯有寄託在這個徒弟身上了,站起身道:“靖仇,你總算來了,走吧。”
陳靖仇道:“師父,這兒是什麼地方?要去哪兒?”
陳輔道:“這兒該是海陵一帶,離江都很近了,就去江都吧。”江都即是今之揚州,海陵則是現在的泰州。當年陳輔在南陳滅亡後,蒐羅遺臣,謀求復國,正是在這一帶活動。故地重遊,真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
陳靖仇聽得要去江都,皺了皺眉道:“去江都?只怕皇帝還在那兒。”
陳輔聽他說什麼“皇帝”,心道:“什麼皇帝,那是隋虜!”正要呵斥一句,拓跋玉兒已道:“楊廣那混蛋嗎?他要在就正好,再給他點苦頭吃吃。”他看了一眼拓跋玉兒,沒說什麼。雖然他對拓跋玉兒這胡女仍然看不慣,但她罵楊廣倒是深得其心,便覺這胡女也不是那麼看不順眼了。
陳靖仇見拓跋玉兒又躍躍欲試,苦笑道:“玉兒姐姐,皇帝手下可是有不少厲害人物的,若宇文太師也在,那可糟糕。”
上一回拓跋玉兒去行刺皇帝,結果宇文拓突然現身,只一招就將玉兒擊出,拓跋玉兒毫無還手之力。聽陳靖仇說起前事,拓跋玉兒不由打了個寒戰,心道:“是啊,這人的本領好強,便是現在的我們,恐怕仍然不會是他的對手。”她正在猶豫,小雪插嘴道:“宇文太師應該不在江都。”
陳靖仇道:“小雪你怎麼知道?”
小雪看了看陳輔,這才道:“陳大哥,先前小郡主不是跟我們說過,皇帝要他來追殺我們,但他又去龍宮奪走了崆峒印,那麼他其實是在四處蒐羅神器,根本沒把這命令放在心上。除了崆峒印,還有兩件神器不知在什麼地方,但肯定不會在江都。”
拓跋玉兒詫道:“為什麼?”
“如果在江都,我應該知道。”
拓跋玉兒恍然大悟:“對,小雪你能感應到。那你能感應到他現在在哪兒嗎?”
小雪搖了搖頭:“不知道,應該是在很遠的地方。”
陳輔聽得小雪竟能感應到神器,大感好奇,問道:“小雪姑娘,你能感應到神器?”
小雪點了點頭:“是,老師父。”
陳輔忽地站起來,一把拉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