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的臉也變了色,忽然想起他成親前幾日,楚明拉著他猛灌酒,等他醒過來的時候,就發現身邊躺了個女人。“你知道楊氏是誰的女兒嗎?”楚昭抬手摸著薛茹的側臉,聲音溫和就像是哄著她一般。薛茹身子一僵,撇開臉似乎想躲開他的觸碰,無奈男人的手緊緊跟隨著。她輕嘆了一口氣,只得作罷,敷衍性地搖了搖頭。“她是當今大學士楊崇文的庶女。”楚昭的聲音漸漸變得低沉,也帶著幾分陰冷。薛茹的身子一顫,她猛地抬起頭,一臉難以置信,半晌才吶吶地問道:“那麼她是如何到、到你的床上的?”女子有些不好意思,卻還是問出了口,臉上不由得爬上兩分紅暈。“我也在好奇,先前我根本沒見過她,酒醒之後她就在床上了。”楚昭低聲說著,看到女子低著頭,連後頸都泛紅了不由得心頭一蕩。伸手用力將她抱進懷裡,接著說:“當時我還年輕,況且沒幾日就要迎你進門,只想著趕緊解決根本沒細想。就把她託給了二弟,我只拿了銀子出來,宅子下人都是二弟打點的。後來她說有了孩子,那個孩子出生的時候,我就去過幾回,想著永遠養在外面供她吃喝,最後給她嫁個正經人家就算了,沒想到”楚昭的語調裡透著十足的疲倦,他根本沒想到時隔八年,竟然會被翻出來。而且還是二房一手策劃的,現在想想或許八年前楚明就算計好了?薛茹不禁緊了緊他的手,寬厚的手掌還是那樣的溫暖。想起當時年少輕狂準備迎娶嬌妻的楚昭,卻因為一夜荒唐感到驚慌失措,又隱瞞了這麼久,現在當著那些下人和孩子的面兒,把這件不光彩的事情扒拉出來,他的心情一定很難受。“那個孩子只要學好,我會把她當親閨女一樣看。等到她出嫁的時候,我也會把她風風光光地嫁出去。夫妻本為一體,這回我和你一起扛。以後的酒可得少喝,特別是跟二弟出去的時候。”薛茹將頭埋進他的懷裡,聲音嬌軟了下來,捏著他的帶著薄繭的手掌。夫妻倆靠在一起,一時酸甜苦辣鹹都湧上心頭。薛茹的眸光微冷,楊氏的身份保住了楚子衿,但是讓寧兒撞頭見血這事兒不會輕易就了結了。她甚至都有些迫不及待等著楊氏進入大房後院,她也來嘗試一下那些陰狠的招數。繡線帶著楊氏母女去了後院的客房,盧秀也跟著過來,她的臉色透著幾分陰沉。“繡線,你先在前頭走,我和她倆說會子話。”盧秀勉強撐著一張笑臉,從懷裡掏出一兩銀子強硬地塞進繡線的衣袖裡,還衝著她使了兩下眼色。繡線本來不想要的,瞧著盧秀那擠眉弄眼的樣子,實在是憋笑得難受。再加上盧秀本來就小心眼兒,若是不收就怕她回頭亂說。繡線也不想和楊氏母女走在一起,就輕笑著點了點頭:“成,那奴婢就先看著那些人收拾屋子,您三人慢慢走。”盧秀看著繡線走了,輕輕地舒了一口氣。楊氏母女也抬起了頭,悄悄打量起周遭的環境。兩人雖礙於面子沒說什麼,但是眼神裡都透出幾分豔羨。“這位姑娘,你說說你推誰不好,偏偏要推我們侯府的寶貝大姑娘?你這還要不要進侯府?求了我們老爺,就該聽從安排,只會添亂!”盧秀瞪大了眼睛,臉上露出幾分不屑的神情。上不得檯面的小婦,即使楚惜寧那妖精的確可恨,也不能當著那麼多的人動手推她,可不就在府上給自己豎立敵人嗎?首先老夫人那裡就不會再想多看這位姑娘了。楊氏連忙把楚子衿護在身後,臉上帶著幾分討好的笑容,柔聲說道:“我們子衿不是故意的,大姑娘太過嬌弱了。還請二夫人在二老爺面前多說好話。”盧秀見楊氏服軟,心頭又舒服了不少。本來這府上已經沒有多少人奉承她這位二夫人了,如今楊氏這樣一說,虛榮心作祟她又不由得挺起了胸脯。“我早就聽聞二姑娘繡工了得,若是日後見到,定要向她討教一番的。”一旁的楚子衿已經恢復過來了,衝著二夫人恭謹地行了一禮,臉上也帶著謙和的笑容。如果是楚惜寧瞧見她臉上這樣討好巴結的笑容,估計早一口唾沫吐她臉上了。原來前世楚子衿身上那清高的性子,竟都是被自己慣出來的。現如今入府的不同狀況,讓這位水仙花也變成了路邊的野花了。“那是自然,不過你得罪了我們大姑娘,這事兒恐怕沒完。”盧秀的臉上露出欣喜的神色,被冷風一吹。想起楚惜寧臉上那抹天真的笑容,腦子裡又清醒了,低聲警告了兩句。由於楚惜寧磕到了頭,大年初二,薛茹也沒回孃家拜年。只帶去了口信,說是推遲到初六。楚惜寧這幾日基本上都在床上度過的,就連她掙扎著要起來去請安,都被老夫人派來的幽蘭攔住了。“我的好姑娘哎,您別下床。您若是下床,老夫人非得扒了奴婢的皮不可!”幽蘭擠在床邊,提著她的繡鞋,語氣誇張地勸著。屋外還是挺熱鬧的過年氣氛,楚惜寧實在耐不住,軟磨硬泡。最終還是許媽媽心軟了請示過薛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