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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旁的人把卷軸開啟,正是拾京從昭陽宮拿出的那副延熹帝親手所畫的昭王畫像。
那人揚了揚手中的銀針:“這枚釘子,王爺去世前曾告訴過教主用途,不錯,它是用來‘開啟’傳位詔書的,但根本沒有什麼盒子,王爺說的很清楚,釘子是用來……剝離藏有傳位詔的畫軸的!”
三寸銀針破開畫紙,沿著邊緣,將上方的畫像剝離開,露出傳位詔一角的皇帝御印。
那人眼前一亮。
“真的是!”
教主說,昭王去世前,只說釘子是開畫中詔書用的,可並沒說具體是那副畫。
他們得知拾京是《潭中鬼》口中的那個‘昭王之子’後,曾偷探過他的房間,發現了畫軸上的金線牡丹暗紋,懷疑這是延熹帝真跡。
但因這些日子,拾京空下來的房間是新調來的製造辦官員暫用,他們幾次都未將畫軸帶出製造辦。
現在看到畫中真的有詔書,神風教教徒的內心狂喜不已,傳位詔放在昭王的畫像中,那答案只有一個!
他抽出了詔書,哈哈大笑:“嵐城的父老鄉親們,聽我宣讀大延皇帝的傳位詔吧!”
“奉天承運……”
姚檢大吼一聲壓過他的聲音:“速速把叛黨拿下!”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第二更。
☆、第84章 詔書第十三
永熙末年。昭王班堯帶著伴讀裴古意到涼州製造辦查驗火銃製造。
是夜,裴古意正在磨新想出的火銃轉軸; 班堯赴宴歸來; 推門而進; 高興道:“看我手裡這是什麼?”
裴古意轉頭; 見昭王宮裝還未換下,就迫不及待讓他看自己手中的紫紅色的花。
裴古意驚道:“銅草花?哪裡來的?”
有銅草花,就證明銅草花附近有礦。
“散席後; 我到街上吃麵去了; 老闆家的孩子摘的,在哈什山南面; 雲州境內,我要去看看。”
班堯把銅草花放在裴古意腦袋上; 微微一笑:“我走了; 今晚可能在外面過夜。”
“我也去!”
“你跟你那小玩意相愛相殺吧,明天我來驗收; 能過就讓他們下工坊做一批出來試試。”
昭王將工具袋背上; 轉了過來,又把炭筆火石和他縫製的牛皮本一起裝進去,拍了拍袖袋中皇兄給的那枚銀針,輕聲一笑; 覺得不礙事; 就沒取下來。
“我這次回京,恐怕就要改口叫哥哥羲帝君了。”
“殿下別高興,將來見到先帝; 先帝肯定還要擰你耳朵。”裴古意學著文帝的腔調,說道,“你兩個臭小子,祖宗的江山就這麼讓出去了,該打!”
班堯大笑著走了。
班堯野慣了,讀萬卷書,行萬里路,經常帶著他的牛皮本四處遊逛,碰上好景好地就記下來。
他哥哥懶散痴情,不適合做皇帝,他更不適合。
他閒不住,如果把他圈在京城,每日圍著案牘打轉,他遲早會瘋。
班堯頗有經驗,十幾歲就一人跑到洛州的山林裡尋硫礦。他有自己的一套記路方式,也能依地勢尋到水源,在林中找到適合休息的地方。因而他這日興起到哈什山尋礦,裴古意並未擔心。
兩個人隨意慣了,到涼州來只帶了兩個侍衛,早被班堯尋事打發走了。
班堯摸到哈什山,見下方山林連綿至目不能及之處,月色下,一半銀灰一半黑。
“小孩子肯定不會去那麼深的地方……”班堯思索道,“可能就在這附近。”
他從山上慢步走下來,一步一步都很小心,進了林子,他摸著樹幹上的青苔,捻起泥土聞了聞味道,慢慢朝南摸索。
漸漸走深了,夜晚寂靜的林中,傳來像是人痛苦時呻吟的聲音。
班堯舉著就地取材自制的小火把,慢慢循聲找去。
呻吟聲漸漸清晰,是從地上雜草掩埋的獵洞中傳出的,聽聲音,是個年輕的男人。
獵洞是人捕捉大型獵物設下的陷阱,裡面往往會放置獸夾。
班堯把火把插在泥土中,探頭詢問獵洞裡的人:“你還好嗎?”
下方的人搖了搖頭,說道:“太疼了……竹籤好像扎穿了我的腿。”
如果是竹籤,可能要比鐵製的獸夾的夾傷好點。
“沒事,我找藤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