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鈞成會跟他說自己的小翔,表情會變得寵溺。喬洋想,他口中的小翔,是不是就像自己心裡的嶽維呢?
他把嶽維放在心尖上,時不時就被戳的大痛。可人就是這樣,捨不得就放不下,他只要一看到嶽維就會心疼,這輩子都沒法改變了。
他全心全意想讓嶽維活的快活一點,可嶽維不接受。
嶽維一直都討厭他。
連帶著,自己幾次三番被對方惡意捉弄。
“遊戲結束。”嶽維對他說。
喬洋很傷心,卻還是不明白。他已經無限地接近嶽維的溫情,那人衝他笑,眼睛像淬了冰雪,豔麗溫情,轉眼又冷漠。
嶽維一直想離開,他的生活計劃裡沒自己,喬洋早就知道。
醫生說吳鈞成的病是由於長期脾氣暴躁,再加上氣急攻心所致。本來不是大毛病,但由於病人一直忽視治療,而且身體素質下降,情緒起伏過大,差點引發腦溢血。
喬洋並不瞭解這種病,他還一直以為是中老年人才會得。
聽到醫生說完病因,他突然覺得悲傷。
他有點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親近吳鈞成,大概是同類特質。一樣地固執、偏執、而不懂回頭。
他還記得第一次跟吳鈞成說話的時候,那男人眼裡有種病態的神采,灰暗偏又晶亮,絕望卻又歡喜,配著無血色的臉,只讓人覺得怪異。但他聲音卻十分輕快,插科打諢條理清晰,是個熱心的男人。
看到吳鈞成,彷彿能看到將來的自己。喬洋捶捶頭,趕走滿腦子的胡思亂想。
“我不會這樣的。”喬洋使勁揉眼睛,“我肯定不會這樣。”
吳鈞成終於相信,自己的小命一直被齊宇翔握在手裡。
還時不時被開個玩笑。
遲早會被整死。
喬洋出去後,他有點困,剛睡了一會就被手機鈴聲吵醒了。
一看,竟然是齊宇翔。
聽見那人的聲音,吳鈞成脫口而出:“我很想你。”
我很想你。他閉了嘴,聽對方結結巴巴的聲音。
“你已經離開了……我不怪你。”
曾經被我任意欺負的小子……現在,我已經累的沒有精力再發火了。
齊宇翔想見他,吳鈞成苦笑,這個狀態要見他?
“我不想見你。”
不想見,也沒必要見。再說,昨天剛見過。
吳鈞成掛了電話。
喬洋正好走進來,手裡拿著飯盒,神色很溫和。
“喬洋,你應該多笑笑。”
“嗯?”
“你性子好,挺和善的一個小夥子,天天板著臉,會嚇著小姑娘。”
喬洋有點窘,嘴唇向兩邊彎,試著拉起一個弧度。
“不是這樣笑的……”吳鈞成樂了,“你回家對著鏡子多練練。”
喬洋更加不好意思,不過臉還是沒表情,呆呆問:“一定要笑著才好嗎?”
“嗯。好看。”
喬洋低頭不說話了。
病房很安靜。
吳鈞成有一口沒一口的喝粥,喬洋就坐在一旁發愣。
“你說,如果我多笑笑,他會不會就喜歡我了?”
喬洋忽然開口,吳鈞成一口粥梗在喉嚨裡,怔怔地看著他。
“會的。”
“嗯?”
“喬洋,哥比你虛長几歲,有些話你能聽就聽。人在世上討生活都不容易,千萬別把自己逼死了。……莫要像我一樣。”
喬洋眼睛頓時睜大了,瞅見吳鈞成神色凝重,心臟像被人狠狠揪了一把似的。
“我不會……”
“嗯。你不會。”
兩個男人的聲音輕微細淡,反覆重申著自己也不相信的話。
世上那麼多身不由己,誰又能說抽身就能抽身呢?
吳鈞成以為自己不會耽於感情,男人活在世上有那麼多事要做,拼事業、交朋友、光這兩項就能把人壓死。事業是一個男人自我價值的大部分,吳鈞成一直這麼覺得。他不是齊宇翔,有閒錢和時間,去看山看水,興致上來,說玩就能走。他只能保證齊宇翔衣食無憂,以後的日子再不會受年輕時候的罪。
他很忙。
這簡直是千千萬萬個家庭不和男人的口頭禪。
但他確實很忙。看著手裡的公司一點點壯大,心裡常常欣慰又驕傲,這都是他長年夜以繼日的結果。事業會讓男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