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
他們這隊探路先鋒日夜兼程地急行軍,終於來到了西南基地面前。和A市基地一樣,西南基地同樣有門禁時間,他們要等待天亮才能進去。
此時,除了原崇平在高處眺望,其他人都在停于山坡半腰的車裡休息著,他們實在太累了,目的地近在眼前,他們不由自主地卸下了重負。
前去西北基地的探路先鋒隊路程遙遠,途中遭遇挫折無數,此時還在日夜兼程著,跟安然休息的他們形成鮮明對比,原崇平在想,如果沒有董笙的異能,他們還能全員平安地抵達目的地嗎?這路上究竟挽回了多少兄弟的命?或者包括了他自己的命?
對逃亡小隊,原崇平心裡如何不感激,他將一個聯絡器給了謝衍,日後有什麼事,他們必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天漸漸亮起,露出山尖的太陽一點點撕開夜晚的籠罩,衝破黎明的黑暗,第一次覺得,這個紅得妖異的太陽也有這麼可愛的一面。
西南基地的大門開啟了,遙遙望見基地裡魚貫而出的人們,原崇平仔細清點過人數、物資,一聲令下所有人統統上車,懷著生的希望駛向基地。
幾百裡外,井然有序朝氣蓬勃的A市基地已不復存在,龐大的基地外遍地屍骸,四處稀稀拉拉的都是蹲在地上啃食血肉的喪屍。
基地大門敞開,大門之內原本整潔的街道如今卻被喪屍踩在腳下,佈滿了骯髒發黑的血汙,有人類的,也有喪屍的。無數的喪屍盤踞在基地內,街道上擁擠著一堆堆可以移動的腐肉,滿城都是令人作嘔的腐臭,它們卻在說著它們好餓,並不斷地四處尋找著食物。
昔日門前絡繹不絕的A市基地行政中心,如今整棟大樓都被喪屍佔據著,樓頂上是整個基地的最高點,一個身著筆挺西裝的人正低頭望著他的黑皮鞋,安靜地盯著鞋尖上那道破壞了整體光亮的汙痕,皺了皺眉而後抬起頭來,張開一雙眼黑眼白全是綠色的眼,不帶一絲感情地望著遠處坍塌的山體,彷彿透過山體看見了更遠的事物般,渾身透出一股子��說男捌��
就在黎明前的夜裡,這座基地終於被放棄,高牆內外的軍隊和倖存者統統從後山撤離,並安排了斷後部隊炸燬連線基地的山體,掩埋了追擊的喪屍,也斷了他們返回家園的道路。
喪屍與人類之間力量懸殊,這場且戰且退的戰爭是失敗的,也是成功的,方軍長帶領誓死守護基地的人們永遠留在養育了他們的家鄉,撤離的人則活了下來,卻從此流離失所,成了他鄉流浪的人。
等到後來原崇平在西南基地接到第一批A市基地的倖存者,鐵錚錚的軍痞終於咬著牙流下淚來,指派他負責探路先鋒隊的那位首長——犧牲千萬人掩護大部隊撤離的——那是他的舅舅!是教會他堅毅和忍耐的老師!是他一生的偶像和驕傲!
當時還沒到西南基地的時候,在董笙不斷消耗異能與晶體探測前路時,董蕭卻好奇地在沒人注意到的角落裡偷偷使用了一枚晶體,之後連續幾日都陷入沉睡中,期間迷迷糊糊醒來過的幾次只能進食一點東西。
而在抵達西南基地轄區之後,精神力幾度告罄的董笙也在神經放鬆之下昏倒了,同時董蕭卻一個機靈挺身坐起,語序混亂地重複著說他在夢中聽見了遙遠的呼喚,醒來後聽得更真切,而且忽然產生的一股玄妙的感知在牽引著他的機械探測異能,遙臂一指便是群山之中。
董蕭的話本應遭到質疑的,但這事恰恰與謝衍的第六感不謀而合,如果說群山之中還有什麼地方牽引著他們的步伐,毫無頭緒之下不妨順著董蕭的探測去看看,反正本來就打算繞過西南基地深入群山的,不是嗎?
於是逃亡小隊在剛到達西南基地前的一個山坡、天又未亮之時跟原崇平告別了,結束護送任務的他們拿到任務獎勵便招呼一聲自尋離去。
所以,當原崇平他們進入西南基地開始新生活的時候,逃亡小隊的九人正在西南群山裡摸索著前進。
西南群山,雖然字裡行間有一個“南”字,但是其地形複雜程度與南方的丘陵矮山相比,那可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檔次!
南方的山低矮平緩,西南群山則以險峻著稱,崎嶇的山路,顛簸的路面,越野車開了幾天感覺都快散架了,耗油量也特別大。
山路崎嶇蜿蜒,地圖上顯示最後一段路只挺進群山中腹之地,往後再沒有路,如果要繼續深入,開著車的他們可能要棄車步行。
謝衍有軍方質量保證的紙質地圖認路,一甩手就把到手後只會看電子地圖的小小儀器給了董蕭。
董蕭高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