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端著架子宣佈要回宮了。
一干大臣早就巴不得腳底抹油了,一見皇上有了去意,紛紛站起來一陣寒暄,熱熱鬧鬧的簇擁著皇上王爺向大門口走。
皇甫自然要做好表面工作的把人送到中心街上,臨行前將伶公子託付給了牽著他進來那兩小廝,又向一直站在身後伺候的小婢女玲瓏使了個眼色,這才假笑兮兮的尾隨著侍衛大臣的大部隊,把南宮熠那個小禍害送走。
廳裡只剩下了伶、兩小廝和那個小丫鬟,剛剛熱鬧的餘韻似乎都還未散盡,火。熱了一。夜的廳堂卻在一瞬間人去樓空。
伶面前桌子上那隻瓷碗裡的食物幾乎沒動過,他輕輕站起身來,示意小廝準備離開。
這時,那個一直在後頭不起眼的小丫頭才走上前來,得體的輕笑著擋住他的去路:“公子留步。”
伶這才正眼看向她,小丫鬟身著紅襖錦緞布料的衣裳,梳上兩個髻兒,眼睛提溜一轉,一臉機靈的模樣,那身段步法還有點會武功的倪端,看來是頗得皇甫喜歡的近侍丫頭,與那些一般的粗使丫鬟自然不一樣。
還不待伶發話,跟在他後頭的一青衣小廝便忍不住與那丫鬟爭鋒相對起來:“留步?還留什麼步!?我們家公子這次都已經算是破例了!怎地還呆在這裡受你們的委屈氣呀?現在也不早了,公子身體精貴得很,還得回去休息……”
伶輕聲止道:“明涵。”
青衣小廝咬了咬嘴唇,瞪著眼不甘的退下。
玲瓏卻絲毫沒有表現出生氣的樣子,而是有禮的道:“伶公子,將軍已在後院設下薄酒,請公子移步。”
伶面上沒什麼表情,但還是幾乎不可查的微微眯了眯眼,兩個小廝跟了他三個月,知道他這個表情是有些慍了。
兩小廝自從他來那天起就一直在他跟前服侍,自是懂得這位公子的清高,也猜測他落入風塵之前是大戶人家的少爺,所以對於這些賣笑與人的工作異常厭惡,沒想到這次皇甫將軍三番五次戲弄他,挑釁他的底線,而現在又更甚要公子夜留,他想對公子做什麼,簡直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就在明涵染月二人都以為伶公子即將一怒之下拂袖離開的時候,他卻又沒事了一般微微抿唇道:“帶路吧。”彷彿剛才蓄勢待發的憤怒只是錯覺。
兩個小廝簡直傻了眼了,要說這三個月,還真沒誰有幸當得公子的入幕之賓,可公子面上對皇甫也不似多待見的樣子啊?怎地就這樣答應了?
他們丈二和尚mo不著頭腦,也不敢亂猜度伶公子的意思,只好愣愣的跟在後頭。
雖說是將軍府,院落的安排及建築形式都難免顯得厚重莊嚴,但皇甫還是個自詡頗有情調的人,前堂古板樸素裝裝樣子,後頭的院裡山石花草,亭臺樓閣卻是一樣不少。府裡四處都懸掛著紅紙金穗的長燈籠,繞過九曲的門廊,後花園環形的門洞在兩旁剛剛綻開的白梅中顯露出來。
皇甫靠在青石磚的門洞邊,含笑的等在那裡。
小丫鬟玲瓏見了主子,便掏出一袋賞錢,示意兩個小廝離開。
明涵和染月還有些擔憂的看向自家公子,怎麼樣也不肯走,皇甫看兩人護主心切,生怕自己轉眼變成狼把人給吃了似的,不禁微微莞爾,讓他們留在門邊待著。
皇甫親自迎上前來,執住伶的手,食指和中指曖。昧的在他手心mo索著。
皇甫的手很乾燥,面板微微有些粗糙,觸在掌心還難免有些悉索的感覺,卻是溫熱的,帶著那種伶陌生的體溫……
伶幾乎下意識就像掙脫開,但一想起早些南宮憐那個稍安勿躁的眼神,又忍了幾忍,將緊繃的身子放鬆了些……
但被這樣調。戲一般的牽著,是個人都絕對渾身不自在,他帶著點微微的嘲諷淡道:“將軍可當真好興致……”不去陪著一國之君,反而提早回來親自看著自己。
皇甫似看穿了他的心思:“皇上早被一干大臣簇擁著回去了……少我一個不嫌少。”他寥寥幾句話打著馬虎眼兒,卻在觸及到那隻手掌的薄繭時露出瞭然的表情……果然啊……手心有繭子,常年彈琴的人,應當是指腹有繭子才對,可是這伶公子手心卻有繭,定是常年練兵器的人。
他挑挑眉,裝作無知覺的樣子,牽著人繼續往前走。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五章 夜留(三)
玲瓏立在院門口的拱門處,看著兩人在月光下相攜著越走越遠,道路兩旁全種滿了白色的梅花,團團簇簇如未融的初雪,似乎有花瓣悠悠在月色中飄飄灑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