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兄弟在,劉安七上八下的心情總算好轉一些,看著林東,囁囁道:“謝林掌櫃好意,可是,可我……”
“想回以前的鋪子?”林東淡然道:“你以前的鋪子是哪家?”
“城南花開街的百里綢緞鋪。”劉安支吾道:“李老闆以前對我還算器重,這次、這次只是因為銀子確實丟了,而且數目還不小。”
“對你很器重嗎?”林東笑道:“你一個月工錢多少?”
“一兩銀子。”劉安看了眼一旁的劉華,解釋道:“老闆每月還會獎勵我五錢銀子,雖然跟林記客棧沒得比,但在夥計裡面,我的工錢是最高的。”
“而且,你家老闆還經常當著夥計的面誇你如何如何好。”林東失笑道:“時不時,還拿你做榜樣,一旦有夥計做錯了事,立馬抬你出來痛罵他一頓吧?”
“這、這……”劉安急促起來,爭辯道:“做老闆,當然就得這樣,不這樣的話,夥計們怎麼能勤快一點。”
“我們林記客棧,做錯了事,馬管事也只是單獨罵幾句。”劉華小聲嘀咕了一句。
劉安本想說這位馬管事不是老闆,但見林東在場,只得把到嘴的話嚥到肚子裡去。
林東徐徐道:“如果沒猜錯的話,罵完以後,還得扣工錢吧?”
劉安愕然,脫口而出道:“林掌櫃怎麼知道我們綢緞鋪的事?”
“要不然,大傢伙也不至於陷害你,更不至於合起夥來黑了綢緞鋪的十兩銀子。”林東輕描淡寫道:“這年頭,出一兩個吃裡扒外的夥計很正常。要是出一群吃裡扒外的夥計,那就有問題了。問題出在哪,你現在應該想的明白吧?”
劉安臉色一黯,他現在,確實想明白了。
“真要器重你,十兩銀子而已……”林東毫不客氣道:“百里綢緞鋪我聽說過,在城南也是算得上號的綢緞鋪,一上午只有二十兩銀子,那天應該是下雨天吧?就算是平常時候的生意,一上午二十兩,一天總不會低過三十兩,算下來,扣去雜七雜八的成本,一天的利潤怎麼也有三四兩銀子。”
瞅著劉安越來越慘淡的面色,林東毫不猶豫在他的傷口上撒了把鹽:“為了三天的利潤,再或者為了殺雞給猴看,隨便排查了一下就把自己最器重的夥計給趕出去,你以前的老闆,還真夠大義滅親的”
“掌櫃說的是”劉華一臉不屑道:“我早就說過你家老闆其實對你不怎麼樣,你就是不信。他真要有嘴上說的那麼器重你,為什麼寧願每天布莊和綢緞鋪兩頭跑,也不乾脆把綢緞鋪交給你管?像我們林記客棧,西蘭城的客棧一直都是交給張管事負責,掌櫃都有半年多沒回去看過一眼了。秋風城的客棧,也都是交給馬管事負責。西蘭城那邊我不知道,我們這裡,馬管事忙著招呼客人的話,夥計都是自己到櫃檯幫客人結賬,然後入賬。哪像你們那邊,布料都有明細的數量,比我們客棧好查賬多了,賬目銀兩什麼的,還都被你們老闆牢牢抓在手裡面。”
喘了口氣,劉華一臉自豪道:“瞧瞧我們掌櫃,遇上**煩,像這次各家酒樓都拼命降價什麼的,馬管事拿不定主意,掌櫃才出面下決定。真要學你們老闆,我們掌櫃現在還窩在西蘭城抽不開身。”
“那是因為,因為……”劉安無奈道:“老闆和老闆都不同,有的人喜歡親力親為,有的人喜歡交給信得過的人。”
“那也沒你們綢緞鋪那麼緊的,最起碼,也不至於上個茅房都會把櫃檯鎖上。”劉華不屑一顧道:“說來說去,還不是你們老闆誰都信不過,夥計在他眼裡,就是拼命給他做事的。你雖然勤快一些,人也機靈,就算一個月能幫他多賺一百兩銀子,他還是怕你趁他不在把櫃上的銀子都捲走,再不然,和客人聯合起來搞仙人跳騙綢緞鋪的銀子。”
劉安無言以對,漲紅著臉,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一旁,林東緩緩敲打著桌面的食指停了下來,忽然起身。
二人嚇了一跳,連忙跟著站了起來。
“你們兩個,跟我去一趟後院。”林東開口道。
“去後院?”劉華有些不明就裡。
“給你們化化妝”
林東點頭,按這情形,劉安加入林記客棧並沒有太大的意外。不過,就算加入林記客棧,劉安對他的前任老闆恐怕還是留戀不捨。
心裡裝著另外一個老闆,自己就算對他再好,劉安恐怕也無法全心全意效忠林記客棧。若是平常夥計也就罷了,這點小事,並不影響他們為林記客棧盡心盡責。可劉安若真有培養成左膀右臂的潛質,卻必須把他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