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等人物,如何不知,只道:〃六宮皆曉對莞妃安胎也無益處,等來日生產之後便都知曉,不必急於一時。〃
玄凌遵從母命,笑道:〃母后與莞妃都如此說,兒子自然沒有異議。只是兒子覺得如此歡喜之事,若無人與朕共慶,當真是可惜了。〃
我深深吸一口氣,〃若真如太醫所斷,皇上還怕沒有慶賀的日子麼?既然皇上如此歡喜,不若因臣妾之喜而解徐婕妤禁足之令吧。〃
玄凌聞言,果有意外之色,道:〃你說什麼?〃
我鄭重拜倒,恭聲道:〃臣妾以三妃之份,懇請皇上解徐婕妤禁足之令。徐婕妤懷有皇上的子嗣,禁足令其心志抑鬱才得前番大病,險些連皇嗣都保不住。為千秋萬代計,請皇上覆徐婕妤往日之禮,以求母子平安。〃
乍然的憂色在他俊逸的臉龐上劃過,他的語中有了幾分薄責之意,〃危月燕衝月乃是不吉之兆,母后與皇后相繼病倒便是應了此兆。你叫朕如何敢以母后的安危去保一個未出世的孩子。〃他略略軒起的濃眉隱隱透露出不滿之意,〃嬛嬛,你一向是孝順母后的。〃
〃是。太后垂範於天下女子,身份之貴無可匹敵,無論何人何事皆斷斷不能損傷太后。臣妾方才說得急了,亦是看太后如今氣色好轉、鳳體漸安才敢進言。 臣妾私心揣測,天象之變變幻莫測,或許不祥之兆已解也未可知。皇上可向欽天監詢問,若當真厄運已解,不會再危及太后與皇后,再解徐婕妤禁足之令也不遲啊。 〃
玄凌默然沉吟,倒是太后微露笑色,緩緩道:〃莞妃如此懇求,哀家倒也很想聽聽欽天監的說法,難道厄運當真遲遲不去麼?〃
玄凌忙笑道:〃既然母后開口,兒子這就去召欽天監的司儀官來問一問,也好叫母后安心。〃
不過一盞茶時分,欽天監的人便到了,玄凌微有詫異之色,〃怎麼是你來了?〃
來人低首恭敬道:〃微臣欽天監副司儀,叩見皇上萬歲。因司儀吃壞了肚子不能面聖,故遣微臣來此面見皇上與太后。〃他言畢,退後三步,再度拜倒。
玄凌輕輕一哂,〃你倒很懂得規矩。朕此番召你來,是想問先前危月燕衝月之事。事過數月,不知天象有何變數?〃
副司儀道:〃天象變幻主人間吉凶之變。所謂盡人事,聽天命,雖然天象不可輕易逆轉,然而人為亦可改天象之勢。〃
玄凌凝神專注聽著,片刻道:〃那麼如你所說,如今天象如何?〃
副司儀恭謹道:〃危月燕衝月乃是數月前的天象,這數月內風水變轉,日月更替,危月燕星星光微弱,隱隱可見紫光,大有祥和之氣,已過沖月之凌厲星相。依微臣所知,已無大礙。否則,太后如何能安泰康健,坐於鳳座之上聽微臣稟告。〃
玄凌似有不信,〃果真如你所言,為何皇后依舊纏綿病榻,而欽天監司儀為何不早早稟明此事?〃
副司儀道:〃危月燕衝月,月主陰,乃女子之大貴。天下女子貴重者莫若太后。微臣私心以為,太后才是主月之人。皇后雖然亦屬月,然而人之生老病死, 既受天象所束,亦為人事所約。如今天象祥和,太后病癒,可見皇后娘娘之病非關天象而涉人事,微臣也無能為力。至於欽天監司儀為何不早早稟告,皇上可曾聽 聞,在其位而謀其事。而微臣則認為謀其事才能保其位。正因天象不吉,皇上才會倚賴欽天監,司儀才有俸祿可食,有威勢可仗。若天象從來平和,皇上又怎會想起 欽天監呢?不過是清水衙門而已。〃
副司儀答得謙謙有禮,然而語中極有分量,不覺引人深思。玄凌微微一笑,〃你似乎很懂得為官不正之道。〃
副司儀答得簡短而不失禮數,〃微臣懂得,卻不以為然。〃
玄凌的嘴角蘊著似笑非笑的意味,略帶一抹激賞之情,只是笑而不語,看著太后。太后輕笑道:〃哀家久久不聞政事,皇帝何必笑看哀家。〃
玄凌眼角的餘光落在副司儀不卑不亢的容色上,澹然而笑,〃兒子是覺得他做一個副司儀可惜了。〃
太后恬和微笑,帶著一抹難言的倦色,輕輕道:〃皇上懂得賞識人才,那是最好不過。〃太后轉頭看向我,笑容深邃如一潭不見底的幽幽湖水,〃不若皇帝也問問莞妃的意思,皇帝不是一直讚賞莞妃才情出眾麼?〃
玄凌看我,含笑道:〃嬛嬛,你也說一說?〃
()免費TXT小說下載
我欠身,正色肅容道:〃臣妾聞古語有云'牝雞司晨,惟家之索',臣妾乃區區婦人,怎能隨意在皇上面前議論國事?(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