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非無語地白了她一眼。
莫意涵對著孟非傻笑了幾聲,接著突然彎著腰乾嘔起來。
孟非眉頭緊蹙,一臉擔憂地扶著她的背道:“沒事喝什麼酒,找難受啊?”
這句話出自把夜店當自己的家的孟非口裡很難讓人相信。
莫意涵舒緩了稍許,抬起身看孟非道:“晚上沒吃東西,吐不出來。蒙古大夫,要不你請我吃大排檔,我裝點料再接著吐。”
孟非,“……”
微微的夜風迎面而來,帶著淡淡青草的味道。
這樣的味道讓莫意涵突然想起了小時候跟古嵐在田野上赤腳奔跑的日子。
“蒙古大夫,頭有點暈,借我靠一下。”她突然道,而後將頭緩緩地靠在孟非肩頭。
孟非眼珠微動。
“蒙古大夫,你知道記憶可以是一種味道嗎?”她突然道。
孟非眉頭蹙了蹙,“第一次聽人這麼說。”
她緩緩地閉上眼,“其實每一種記憶都會有一種專屬的味道,當你身處在相識的環境中時,就會不知不覺地聞到記憶裡的味道。就像雨後的清晰,春節的青草味,放學回到家縈繞在鼻尖的媽媽做的飯菜的味道。每一種都有一個獨特的標記。”
孟非靜靜地聽著她說著。
“少年無知的味道是無畏,青春朦朧的味道是甘甜,愛情相伴的味道是酸澀——”她的聲音截然而止。
孟非眉頭蹙了蹙,低頭卻見她眼裡泛著淡淡的水光。
“小野貓——”孟非嘴唇微動。
她眼睫毛眨了眨,淚珠從眼角滑落。孟非心裡一刺。
這一晚兩人沒有再說一句話,直到莫意涵睡著了過去,孟非看著她臉龐乾涸了的淚痕心裡痛得難受。
他伸手輕輕地覆蓋在她臉上,低沉而嘶啞的聲音道:“既然傷得這麼重,你的心卻依舊還是忘不了他。”
夜風伴隨著的淡淡青草香氣,夾雜著的苦澀是孟非對這一晚的記憶。
第二天一大早,莫意涵被手機鈴聲給吵醒。
她拉起被子蓋到頭上,打算就算是天塌下來她也不理,因為她頭真的很暈。
“她身體不舒服,請一天病假,今天不回雜誌社了。”
一陣男人的聲音傳入莫意涵耳中。
她猛地坐起身,側頭就看見孟非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正拿著她的電話在說。
她那個滿腦的草泥馬狂奔,這嘛情況。
她揉著發暈的太陽穴,努力地回想昨晚的事。
她跟古嵐去了KTV,古嵐喝多了,接著她也喝高了。最後她找不到人來帶她跟古嵐回去,接著——
她瞳孔撐大,她好像打了孟非的電話。
而後呢?
她好像上了孟非的車,接著,她記不太清了。
“頭難受?”
孟非的聲音突然傳入耳中。
她猛地一驚,拉起被子將自己裹得牢牢的,只露了一顆頭在外面,一臉防色狼的樣子看著孟非。
孟非臉抽,而後眼一眯,“莫意涵,你欠抽是吧?”
她“喝喝”了兩聲。
十分鐘後,她在浴室洗漱好換了身衣服走出來。
孟非坐在客廳沙發上正無趣地看著新聞。
她走到孟非身旁坐下,不好意思道:“昨晚麻煩你呢?”
孟非拿著遙控器看了她一眼,而後目光凝視著電視道:“不會喝酒,就別喝,省得喝醉了丟人現眼。”
她,“……”
她輕咳了一聲,“我昨晚應該沒做什麼出格的事吧?”
只是隨口一問而已,誰讓他說她丟人現眼了。
孟非側頭凝視著她。
她嚥了咽口水,“你這什麼眼神?”她該不會真做了什麼吧?
孟非挖苦道:“下次喝醉要跳鋼管舞找個沒人的地方,不要選在地鐵這些大庭廣眾下。嚇壞了小孩子,當心大媽手撕了你。”
她臉色一白,但轉念一想,不對。
“咱們孟大醫生什麼時候也這麼平民話開始坐地鐵了。”當她沒文化好騙啊?
孟非淡淡道:“如果你們兩能在車上少吐一點,本少爺也不會屈尊下就地擠地鐵。你說現在這些個市民,十點半還往地鐵鑽,都這麼閒嗎?”
她頓時整個人不好了。介於前晚古嵐吐了孟嶧城一車的事,孟非這說辭十有八九是沒騙她了。
她哀嚎了一聲,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