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不得不發。殺機騰騰。暴雨欲來。
孔晟突然仰首狂笑起來:“鳳陽郡主,你真是好大的膽子!身為大唐宗室,竟敢無視大唐律法,私蓄軍隊在前,誅殺朝廷命官在後,無法無天,形同謀逆!”
孔晟的這聲爆喝聲音非常高亢,在場無論是軍漢還是王家堡的家僕私兵。都聽得一清二楚,渾身震動。
李萱臉色驟變。
且聽孔晟身後的烏顯傲然站出來,大喝道:“爾等還不退下?你們可知道,這是什麼人?你們又可知,老子是什麼人?”
烏顯此刻心裡那個舒爽啊,就好像是三伏天吃了一根冰棒,爽到骨頭裡了。在他看來,早就該暴露朝廷命官的身份了,因為這是保命的唯一手段。別看李萱是宗室郡主,但孔晟可是皇帝的天子門生、朝廷昭命冊封的八品縣令。不教而誅、不經朝廷裁判而問罪,不要說李萱一個郡主。就是虢王李巨,也做不到。
烏顯嘿嘿狂笑著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老子兄弟是皇帝陛下禁軍親衛,這位孔公子,乃是陛下欽點天子門生、朝廷昭命冊封的河南道睢陽宋城縣令!老子奉欽差特使李輔國之命,護送孔縣令河南赴任,鳳陽郡主,你無端要謀害還未到任的朝廷命官,究竟是何居心?!”
烏顯旋即從背上的行囊裡取出孔晟的昭命文書和皇帝聖旨,看得眾人臉色蒼白,不等李萱下令,手裡的兵器就棄之一地,慌亂畏懼地退了下去。
李萱是宗室郡主,焉能不認識聖旨和昭命文書的真假。這個時候,她的大腦中一片空白,嗡嗡作響。她怎麼都想不到,孔晟居然搖身一變成了天子門生、朝廷命官——難怪他堅持要去河南,原來是遠行赴任!
李萱心潮起伏,汗顏無地,俏臉漲紅,心中的殺機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她對孔晟下手,主要是因為孔晟不為己用,擔心他從賊叛逆助長叛軍勢力,如今孔晟既然是朝廷命官,又要去戰亂紛飛的河南道任職為官,無論如何,她都失去了誅殺孔晟的理由。
何況,她雖然是宗室郡主,卻沒有權力輕易誅殺朝廷命官。若是傳揚出去,肯定會株連到虢王李巨。若是被圖謀不軌者扣上一頂形同謀反的大帽子,那就慘了。
孔晟輕嘆一聲,不到萬不得已,他實在是不願意提前暴露身份。因為一旦走露訊息,未來的赴任路上肯定兇險重重。況且,宋城縣令畢竟在虢王節制下,若是李萱以種種理由將自己逼往彭城,今後就很難脫身了。
可當下如果再不公開身份,就真的小命不保。
而連番以來,孔晟之所以在與李萱的博弈爭鬥中始終不肯屈服低頭,主要還是因為擁有最後的底牌。如今,底牌不得不掀開,在烏顯烏解兩人看來是揚眉吐氣的事兒,可在孔晟心裡卻是無語鬱悶。
穆長風如釋重負,放在劍柄上的手悄然撤開。他扭頭望向孔晟,眸光中的敬服越加濃重。
李萱直勾勾地盯著孔晟,只待將孔晟看得多少有些毛骨悚然時,才臉色青紅不定地冷斥道:“孔晟,你既然是朝廷命官,那就該知遵守朝廷規制律法。前番,你對本郡主有諸多冒犯、大不敬,你可知罪?來人,速速將他拿下拘押在院中,待本郡主向朝廷參他一本!”
孔晟目光一凝,心裡啼笑皆非,知道這小娘皮還是惱羞成怒了。她雖然不能輕易再動殺機,但給孔晟扣上一頂大不敬的帽子,暫時扣押,還是能辦到的。
一念及此,孔晟陡然大聲道:“郡主,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郡主說孔某冒犯大不敬,可有證據?物證人證何在?”
孔晟竟然跟自己要人證物證?!李萱羞惱萬分,心道你襲本郡主的胸、捆縛調戲本郡主、又搶奪本郡主的御賜玉牌,這些累累罪行,還要什麼證據?但李萱卻知道,這些固然是事實,可自己卻真的拿不出證據來,就算是鬧到皇帝跟前,自己似乎也站不住理。
“你們還愣著幹什麼?拿下!”李萱暴怒起來。這畢竟是她的地盤,又是她的下屬,見她暴怒,所謂縣官不如現管,這些扈從軍漢只得遵命將孔晟四人“驅逐”向院內,緊閉院門,就權當禁閉扣押了。
李萱在廳中來回踱步,心煩意亂、憂慮不安。城堡外的叛軍雖然暫時沒有再進攻,但已經派出小股散兵去劫掠附近鄉村了,看樣子三五天之內根本不想退走,非要啃下王家堡這塊硬骨頭不可。
也難怪,王家堡城防高大,這讓叛軍意識到,裡面居住的是本土的大戶人家,既然是大戶,金銀財帛還能少了?女人、糧食應有盡有,只要攻下這座城堡,這一趟出來打秋風就賺大發了。
如此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