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範圍之地,他又有何懼呢?”
朱輝光一怔,扭頭望著眼前平靜如常的少年定王,心頭掠過濃烈的震撼。
最近這一年來,他越來越感覺到定王李侗的種種超乎常人的老練沉穩之處。在皇帝這麼多的兒子女兒當中,李侗是最不起眼的一個,儘管他的生母是當今皇后;但朱輝光這種身邊人卻心知肚明,少年李侗絕不一般,若是給他機會,他將來的成就恐怕不會低於皇太子李豫。
只是有黃太子李豫,還有後起之秀趙王李系,再往下還有很多個成年皇子,無論從哪方面看,少年李侗都沒有任何爭奪皇位的機會。
哪怕李侗的生母是當今皇后,也無一絲機會。
朱輝光心裡輕輕一嘆,出生在皇家,或許就註定了天生命運的不平凡和波瀾起伏的人生,希望李侗能儘快成年,或有一席之地。
李侗掃了朱輝光一眼,輕笑道:“朱常侍,本王還不想回宮,想去父皇的御花園走一走,你且陪我走一趟吧。”
朱輝光訝然,卻還是點點頭道:“奴婢遵命!殿下請!”
皇帝寢宮。
魚朝恩這個臃腫的大胖子雙手掐腰神態威嚴,環視眼前一干大小太監宮女,頤指氣使指派各人值司。嶽鵬匆忙走來,附在魚朝恩耳邊小聲說了幾句。
魚朝恩臉色一變,壓低聲音道:“他去安寧宮見皇后了?”
“回省監大人的話,小人是從安寧宮那邊得到訊息,孔晟不僅去拜見皇后娘娘,還答應充為定王之師,要定期進安寧宮教授定王文武之道,據說號稱無師生之名,卻有良師益友之份。”嶽鵬嘿嘿道:“看來,這人也不安分,開始與皇后娘娘走到一起了……”
魚朝恩冷笑一聲:“他得罪東宮那位太狠,雜家深知太子的秉性,將來若有機會,太子一定會將孔晟拉下馬來,這毫無疑問。太子現在按兵不動,不代表日後什麼都不做,咱們靜觀其變就好。”
“他與東宮為敵,必不敢繼續再在朝中和宮中樹敵。抓住這個機會,嶽鵬,咱們必須要牢牢將神龍衛控制在手裡,否則的話,咱們這些宮裡伺候陛下的人,豈不都成了人家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了?這怎麼成!”魚朝恩冷冷一揮手:“你這段時間緊盯在神龍衛,務必安排我們的人手進去,區區一個草莽山賊出身的南宮望,不在話下!至於孔晟,也不必懼他,他若有反彈,雜家就去陛下那裡請旨壓他一頭。”
“李輔國那老賊在宮外如何?”魚朝恩輕輕問了一聲。
嶽鵬嘿嘿笑道:“這狗賊如今是消停了,他糾集當年東宮舊人,隱居在十王宅之中,形同幽閉,哪裡還敢妄動。”
魚朝恩陰沉沉道:“算他僥倖!這廝倒也識相,竟然在雜家出手之前就主動向陛下請辭歸隱,陛下念舊情,下不了殺手,也罷,就讓這廝逃了這條命吧!不過,嶽鵬,你也不能麻痺大意,時時派人監視十王宅之內,若是這廝有異動,隨時來報雜家,雜家一定會斬草除根的!”
兩人秘密商議,不遠處,一箇中年太監躡手躡腳地走過。此人臉色微微有些蒼白,眉宇間流露著濃烈的刻薄之色,他小心翼翼地向這邊望來,慢慢向宮門外的方向行去,他走得極其隱蔽,生怕會引起魚朝恩等人的關注。
但魚朝恩眼角的餘光卻是掠過了這一層。
魚朝恩不著痕跡地向中年太監行去的方向指了指,淡漠道:“嶽鵬,你還要給雜家盯緊一個人……”
嶽鵬愕然,順著魚朝恩的眼神望過去,不由冷笑一聲:“省監大人,程元振這廝最近鬼鬼祟祟,怕是有跟東宮那邊勾結的嫌疑,大人放心,小的已經派人看住了他!對了,是不是小的出面警告他兩句?”
魚朝恩冷冷一笑,搖搖頭:“不,不要理會他。他願意跟東宮交往,充當東宮的走狗,這與我們無關。雜家不會管他,畢竟要給太子幾分面子。只是他若是敢在內宮滋事生非,就休怪雜家翻臉無情了!”
程元振以宦官身份在內侍省任職,累功遷到****生使。按說,程元振也算是宮裡的老人,與魚朝恩是老相識,但程元振昔日曾在李輔國麾下,這就無形中與魚朝恩站在了對立面上。
更重要的是,程元振同樣也有野心。在內宮之內,能有資格和潛力跟魚朝恩爭奪大權的高階太監,安寧宮的朱輝光算是一個,程元振也算是一個。
但因為朱輝光是皇后的人,又行事低調謙卑,暫時魚朝恩並未把朱光輝視為對手,但程元振,他卻是關注良久了,程元振表面上對他畢恭畢敬,實際上內心別有主張,魚朝恩看穿了他,也是防範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