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當然,不是迎接孔晟和蕭國公主,而是在面子上給予回紇前任可汗磨延啜一定的政治待遇。
官道兩旁擁擠著黑壓壓的前來看熱鬧的長安百姓商賈,人頭攢動,摩肩接踵,如果不是南霽雲率禁軍沿途警戒,恐怕現場早就混亂不堪了。
孔晟騎在追風之上,還是長安百姓熟悉的白衣亮甲方天戟,行在整個軍隊的最前面。而在軍旗招展之中,磨延啜等人乘馬神色複雜地在百姓歡天喜地的歡呼聲浪中被動麻木地行進著。至於蕭國公主,早就提前從延興門進城回府安置不提。
“看看,那便是長安候!”
“嘖嘖,白衣亮甲方天戟,少年英雄無人敵啊!”
“寧國公主真是好運氣,遇上長安候,離開長安走了這麼一遭,平安又返回長安,真是幸運!”
“那便是回紇可汗磨延啜吧?看看那垂頭喪氣的架勢,看起來有些心有不甘哪。你們說說,他今後要長居長安了?”
“廢話!沒有這些人在長安為質,漠北的回紇人能老老實實臣服咱們大唐嗎?能向陛下俯首稱臣嗎?想都不要想!”
“聽說這回紇人是讓長安候給徹底打怕了,這才低頭臣服——那可是十萬大軍啊,長安候只有五千禁軍,敵眾我寡,可見長安候之神勇絕對是天下無敵啊!!”
進城的官道兩側,百姓七嘴八舌的議論聲其實聲調不低,一一傳進眾人的耳朵。孔晟神色平靜,而磨延啜這些人聽得則滿腹不是滋味,百感交集。只是都到了這個份上,也由不得他們後退半步,如果不出意外,他們後半生都要在長安過上富家翁的賦閒生活了。
在物質條件上,大唐朝廷肯定不會虧待了他們。但也僅此而已,他們老老實實呆在長安便罷,若是蠢蠢欲動或者有所企圖,那麼,等待著他們的必將是極其悲慘的結局。
正在此時,西北方向突然傳來密集的馬蹄聲,南霽雲等人立即臉色一變,他們是久經沙場的軍人,從馬蹄聲中就能大概判斷出來者的數量,這顯然是五百人以上的馬隊按照一定的秩序和節奏衝殺過來的動靜。
南霽雲翻身上馬,高呼道:“嚴陣以待,疏散百姓,保護太子和各位大人!”
悠揚蒼涼的牛角軍號聲驟然響起,長安百姓大吃一驚,紛紛在禁軍的疏散下倉惶向城內逃去,數千禁軍牢牢將李豫等人護衛在城門左側。
現場亂成了一鍋粥。孔晟皺了皺眉,揮了揮手,示意隊伍加快前進。但是他並沒有太放在心上,這裡可是京畿之地,天子腳下,大唐內陸,大規模的回紇軍馬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出現在這裡。
禁軍速速將磨延啜等人護衛進城,事出緊急和突兀,原本準備好的歡迎儀式也只好不了了之了。
煙塵漫卷,馬蹄聲奔騰如雷。
待煙塵散去,孔晟放眼望去,只見有一支數百人的隊伍清一色的身著回紇勁裝的女子,正揮舞著馬鞭呼喝連聲,嚮明德門的方向馳來。她們的速度雖然快,但動作卻整齊劃一,陣型井然有序。
領頭的女子,竟然是磨延啜的義女骨雲!
這女子如何能率數百回紇女兵竄入大唐境內,並且長驅直入直抵長安的?孔晟的臉色當即變得有些難看。他卻不知,骨雲是手持葉護可汗的手令,打著進京朝覲大唐皇帝的名義進入邊塞的,而且她們沿途不進城池,晝伏夜出,荒野露營,並沒有驚動各州府縣。
保護皇太子李豫和文武重臣的禁軍如臨大敵,長安之外突然來了一群回紇女騎兵,這讓南霽雲怎麼能不緊張呢?雖然這麼數百騎兵不至於在長安翻騰起什麼浪頭來,但萬一發生混亂傷及太子和各位朝臣,他作為值司長安京畿防衛的將領,在孔晟這個大將軍還未歸位復職的時候,肯定難辭其咎。
李豫臉色一變,向南霽雲和禁軍諸將斷然喝道:“南霽雲,怎麼回事?好端端地,長安城外,冒出一群明火執仗的回紇女子來,她們意欲何為?速速……速速問明真相,向本宮稟報!”
李豫本來想說速速將其拿下,但驟而想起如今回紇與大唐剛剛締結盟約,而且這群回紇女兵來得莫名其妙,不問青紅皂白就開始動手,其實也不妥當。
南霽雲在馬上躬身下去:“末將尊命!”
南霽雲催馬而出,衝向孔晟一行進城的來路。孔晟凝望著南霽雲,神色平靜。南霽雲在馬上躬身施禮:“末將南八,拜見大將軍,迎接大將軍還朝!”
孔晟緩緩點頭:“南八,稍安勿躁,且去問問這些回紇人的來意,莫要輕舉妄動。”
南霽雲點頭應是,但南霽雲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