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它剛才攻擊的速度和力量,不由自主又摸了下自己的喉嚨。
“先繼續給它吊鹽水,天亮看看能不能出去,我得搞點更有用的東西給它。”
“你要把我一個人留在這裡?”
“艙門鎖上以後你會很安全,寶貝。”
天亮後沙塵暴停了,可說是靜得一絲風都沒有。
拉開鐵門的時候從外頭瀉進來一地的沙,幾乎沒掉我半邊地板,這是我從沒見到過的一種景象。不知道昨天一晚上風到底大到了什麼程度,光憑說是很難想象的,因此也只有在親眼見到之後的狀況,我才能理解昨天司機那句話的含義:‘它把北邊沙漠整個兒都吹來了’。
整條街幾乎都被埋在了黃沙底下,層次不齊的房子變成了高高低低的沙丘,以致放眼過去一片連綿起伏的昏黃。
這就是伊西斯女神的風暴所帶來的威力。
自然這種狀況車子是沒法開的了,但小默罕默德不願意等到地面被清理乾淨才出去,所以徒步趕去十幾公里外的他的大學研究所,那裡有他所需要的一切東西。
我一個人留在實驗室繼續看守那具木乃伊。
他一離開我就鎖死了密封艙的門,密封艙的門用的是製造太空船的材料,很結實,鎖靠的是空氣泵,用死勁是弄不開的。
之後轉了一圈,看看沒什麼地方能疏忽的了,於是就在監視器前坐了下來,給自己點了支菸。
煙到喉嚨裡辣得生疼,我想我可能有點扁桃腺發炎。如果不是自己碰見,誰會相信這是被一具木乃伊給掐出來的,而這會兒它極其安靜地躺在手術檯上,麻醉劑的作用還沒完全失效,所以看起來好像仍是具無害的屍體。但不知道麻藥過後它會怎麼樣,透過顯示器我檢查了一遍那些綁在它身上的皮具和繩子,看上去應該還算牢固。
於是放心了點,我開始整理桌子上那些被小默罕默德堆得亂七八糟的資料。
顯然他是打算對這木乃伊徹頭徹尾做一番研究了,他建了檔,影印了細胞切片分析,包括對它身體所做過的所有檢查的資料。
我把這些東西影印了一份,鎖進了我的檔案櫃,之後將昨晚監視器拍到的所有東西複製了一遍,做了幾個備份。這對我來說很重要,因為一旦有了合適的機會,我得把它們拿給那些金主們看,然後讓他們競標。小默罕默德應該知道我會這麼做,所以很可能他會趁我不在的時候把這些東西給銷燬了,正如現在我趁他不在時所做的。這倒也罷,萬一到時候木乃伊徹底醒不來,那不等於到手的金鳳凰白白飛走了。
我必須防著他這一手。
‘嘶啦……’突然間我面前的顯示屏彷彿遇到訊號干擾似的模糊了一下,並且發出了陣細微的、靜電摩擦般的聲響。
然後一下子黑屏了。
我吃了一驚。趕緊蹲□查了遍電路,並且把所有插頭全部按了一遍,隨後站起來,在開關上摁了一下。
顯示屏滴的聲亮了,雖然緊接著又一陣訊號干擾般的模糊,所幸不一會兒就恢復了正常。
我鬆了口氣。
螢幕裡依舊是一塵不變的畫面:檢測儀,手術檯,木乃伊……如果不是點滴瓶裡時不時冒起一些細小的氣泡,它就像幅靜止的畫。掃了兩眼,我坐回椅子上,繼續我手頭的工作。可不出幾秒鐘我立刻又站了起來,一附身貼近那個不大的螢幕,朝裡頭仔細看過去。
因為剛才那麼一瞬間,我突然發覺鏡頭裡那具木乃伊有點不對勁。
之前我記得很清楚,在我和小默罕默德將它抬到手術檯上後,它臉的方向一直是朝裡的,對著對面那堵牆壁。剛才複製檔案時朝它掃過的那幾眼,看到的情況也是那樣。
可是僅僅在顯示器突然自滅又被我開啟那短短不過半分鐘的時間裡,那張臉的方向卻變了。它朝外了。
莫非醒了……
想到這點,我緊盯著螢幕裡那張臉,眼睛一眨也不敢眨。
但時間幾秒鐘幾秒鐘地過去,它絲毫不動,眼睛也依舊緊閉著,似乎從未睜開過。於是我忍不住吐了口氣。腰因為過於彎曲而有點發酸,我不得不直起了身子,這時才發覺嘴裡的菸頭快燒到嘴唇了。
忙不迭松嘴,它啪的聲掉到桌子上,立刻在小默罕默德的資料上燒出了一個黑洞。我趕緊伸手把它掐滅,目光再轉回到螢幕上,我只覺得背心激靈一陣發涼。
木乃伊那張臉方向又變了。
之前僅僅只是朝外轉了過來,而這會兒,很明顯的,那張臉朝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