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飯做好的時候,再次見著齊總,我仍然抬不起頭來,仍然慌亂不已。怕什麼呢,怕她的第六感嗎?齊總坐在了餐桌前,問我,怎麼你不吃。沒事吧?
我說,沒什麼。
齊總說,還在想家?
我點頭說,嗯。
齊總若有所思,不再勉強我,自己吃起來。
我匆忙吃了兩口,便逃回廚房。從瓶裡取出兩塊燕窩來泡發,齊總回來了,每天早上要吃兩勺燕窩和著蜂蜜。
吃了飯收拾完去華堂買菜。我又和齊總坐在寶馬車前排,相隔那麼近,沒地方可躲。又忘了系安全帶,齊總提醒我,我生硬又呆板。那麼多天不見,我該和她說點什麼,可一句話也擠不出來。我深深體會到,想要學壞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我要沒有足夠的承受能力,乾脆別幹了。可我甘心嗎,既然不甘心,要學壞就大大方方學壞。再說陶先生也不是她的,她都可以心安理得地使用別人的東西,我為什麼不能?這麼一想,不安減少了許多。醞釀出一句話,從口裡送出來時,語調變得平穩多了,您去英國看了,怎麼樣,定下了嗎?
齊總說,定下了,就去英國。
我說,雯雯什麼時候走呢?
齊總說,明年春天。
齊總輕鬆又愉快的表情讓我有點難受。雯雯那個傻丫頭,留學有什麼了不起,在家裡那麼好吃懶做,嬌生慣養,出去了,她怎麼能待得下去,就算待下去了,能學到什麼東西嗎,不過就是到英國去把齊總給她準備的一百二十萬花光了再回來,回來又怎麼樣,幹得了什麼事兒。這麼想著就問道,要是雯雯過去了,不適應該怎麼辦?
齊總說,本來她要是不出去,我就讓她去當兵,半年之後從部隊上直接保送到大學,考都不用考,大學畢業出來直接進衛生系統工作,可她自己想出去,那就讓她去吧,適應不了退回來再這麼走。
我說,回來不是錯過了國內的高考嗎?
齊總說,不會的,關係在那兒,她什麼時候回來都行,我只是不告訴她,讓她以為沒有退路,在英國好好學點東西,哪怕就學好英語,如果她實在待不下去,再回來當兵去。
我不由感嘆道,天衣無縫呵。
齊總說,是呀,怎麼走都可以。
原來齊總並沒有在一百二十萬上寄予厚望,只是讓雯雯去試試,不行了回來還有退路可走,到最後還不行了,她媽媽還有那麼大的產業,有錢人的孩子條條路可通往天堂。我的嬌嬌和成千上萬渴望改變命運的窮孩子一樣,就指望著走一條路,好好讀書,如果這條路走不通就不知該走向何處。我試著問,我想把我家孩子弄到北京來讀書,您覺得可能嗎?
齊總笑笑,不置可否,說,小天上初中花了我八萬。
我問,考上了?
齊總說,花錢唄,有地兒花錢倒還好,就怕錢沒地兒花,沒人幫你,有錢也不讓進。
陶先生若是肯幫我,這些都沒問題,重要的是他肯不肯幫我,我突然間沒了把握。我說,雯雯出去了可真有得受,什麼都得學著自己幹了。
齊總說,可不是嗎,就得讓她出去鍛鍊鍛鍊,你還別說,陶先生女兒去年去的澳大利亞,以前什麼也不會幹,比雯雯還笨,性格也內向,整天窩在家裡哪兒都不去,今年回來,跟變了個人似的,衣服都自己洗,不讓阿姨洗。
阿姨?陶先生家的阿姨,陶先生會不會也和她有一腿。這個疑問一閃而過。我是想繞到另一個話題上去,說,陶先生沒去過英國嗎?這話說得很含糊,我故意把“過”說得很輕,又因為在撒謊,問出來是那麼中氣不足。
我是保姆 第四部分(7)
齊總果然理解成了我問她陶先生是否和她一起去英國。她說,沒有。
我說,你們倆一起出去旅遊過嗎?
齊總說,沒有。
我說,其實兩個人一起出去旅遊最能增進感情了,旅途中很容易產生相依為命的感覺。
齊總笑著說,真的嗎,可以試一次。
我說,你們倆這麼多年了,多不容易呵。
齊總說,可不是嗎,十年了。
我說,他就沒有過其它情人?
齊總說,沒有。
我說,是沒有還是您不知道?
齊總少了些底氣,說,我也不知道。
我說,如果他和別的女人好,您會怎麼樣?
沒想到竟是這樣的回答。齊總說,還能怎樣,我有個朋友,也和我一樣,也是好多年了,有一次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