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水龍隊的人物,更是跳著腳叫嚷起來:“嘿燒炸傢什了嘿!”
“這可得進去瞧瞧去了這善堂裡頭能有什麼玩意是能燒炸了的?!”
“瞧著這幾個善堂裡的洋人,手裡可都有傢伙什啊這善堂裡頭,難不成還藏著旁的什麼?”
“甭廢話了,哥兒幾個朝著裡頭灌吧”
四起的吆喝聲中,一進一出的兩股人流,頓時將施羅德與克林德等人攪合到了人群當中。才一個照面的功夫,手中揮舞著那支魯格手槍,嘴裡還兀自叫嚷威脅著自己要開槍的克林德,也不知是被誰狠狠在肚子上賞了一拳,登時便被打得趴在了地上。
大大小小的腳丫,頓時毫不客氣地在克林德的身上來回踩踏著。而方才還抓在手裡的那支魯格手槍,也不知道被踢騰到了什麼地方?
拼盡了全身的氣力,克林德努力蜷縮起了身體,用雙臂護住了自己的腦袋。透過手臂之間的縫隙,克林德清楚地看到,就在離著自己不遠的地方,施羅德也早叫人踩踏在地,滿臉鮮血的緊緊閉上了眼睛
蹲踞在善堂中那幢二層小樓的屋頂上,嚴旭冷眼瞧著善堂門口那亂成了一鍋粥的場面,手裡頭卻是利索地把一根牛筋繩子挽成了個活釦兒,緊緊拴在了屋頂上的一處瓦欞子上。
打從瞧見那倆菊社裡頭的傢伙開始,嚴旭心裡頭就有了全套的主意——既然有這白白送上門來趟路的主兒,那自然是不用白不用!
照著善堂裡頭這房屋的佈置來盤算,這家善堂裡肯定就得有懂行的好手cāo持著平rì裡的防範。真要是憑著自己一個人的本事朝著這二層小樓裡頭鑽,費勁且還不說,沒準就能中了人家的埋伏,事兒沒辦成倒還搭進去自己一條命!
說來可巧,就眼面前這崇文門左近,就有一座水龍隊的望火臺,也不論白天晚上,只要是瞧見了有地方冒煙突火,那自然就得鳴鑼示jǐng,好讓附近的水龍隊趕緊過來滅火。
就四九城裡水龍隊那些人物的德行,只要是見著了有地方著火,那就是瞅見了發財的絕佳機會,而這善堂裡頭的德國人卻是指定不敢讓水龍隊的人物進善堂裡摻和!
只要拿捏住了這些瑣碎事情上的關節,那甭管是水龍隊也好、菊社來趟路的這倆傢伙也罷,還有那些說不好就得叫這德國善堂給害了的半大孩子,那都得照著自己的調派轉悠
還有那些個瞧著就覺著死板的德國洋人,更是能被自己的手段忽悠得滿處亂撞!
老話都說賊公計、狀元才,真正潛行裡的好手,不僅僅是靠著身手過人,這腦子也得活泛,還得學會把天時、地利、人和都攢到了一塊兒,這才能做成些瞧著都辦不成的事兒!
能在高手如雲的潛行裡豎起潑法金剛的字號,光憑著自己那點手藝,估摸著且不夠使喚呢
身手拽了拽緊緊拴在了瓦欞子上的牛筋繩子,嚴旭悄沒聲地順著那根牛筋繩子滑到了小樓背面的一扇窗戶前,身子微微一晃,雙腳已經站到了那只有一巴掌寬窄的窗臺上
第一百二十六章 狀元人才 (下)
() 趁亂鑽進了善堂中的那二層小樓開始,嚴旭就沒指望著能在二層小樓裡頭踅摸出啥有用的玩意,反倒是順著空蕩蕩的樓梯徑直朝著地下室鑽了下去。
雖說是多年沒在四九城裡待著,可這洋人住房子、尤其是蓋房子的德行,嚴旭心裡頭還是清楚的。但凡是有點啥見不得人的玩意,那全都是一門心思地朝著地底下使勁,不是掏出來個地窖、就是挖出來條暗道!
真要是比價著那些四九城裡累世清貴家大宅子裡的密室,那可真是差了不是一點半點!
也不出嚴旭所料,那通往地下室的樓梯口,就橫著一扇大鉚釘綴著的鐵門。門上頭也不見四九城裡常見的掛鎖,反倒是有個西洋鎖頭的鑰匙孔,就這麼明堂四正地露在了鐵門上。
耳朵聽著外面依舊喧鬧不休的動靜,嚴旭伸手從自己袖口上縫著的暗袋裡抽出來一根細長的鋼針,先就順著那大鐵門的門縫仔細掃過了一遍,在沒覺著那鐵門門縫裡卡著什麼絆線之類的玩意之後,這才從懷裡摸出了個只有小孩拳頭大小、上頭還連著個尖細白銅鶴嘴的獾子皮軟油壺,輕輕把那獾子皮軟油壺裡裝著的雀兒油擠到了門軸上!
人都說流水不腐,戶樞不蠹,可在深更半夜的時候,木門軸轉悠的動靜都能傳出去一條街,也就更不提這怎麼拾掇都能生出點鏽跡的鐵門軸了!
擱在潛行裡頭,有那不講究的人物撞見要開門入戶的關節。當時就是脫了褲子、掏出傢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