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疾書。也不知道是在抄錄醫書、增長學問,抑或是開出藥方、治病救人?
而幾個站在藥櫃後邊的小夥計,也都是各自拿著手中的抹布、拂塵淨掃著藥櫃上的丁點灰塵,卻連眼睛都沒朝著左之助勝政掃過一回?
腳底下緊趕了幾步,段爺一把推開藥櫃上的小門,引領著左之助勝政與牛島走進了草藥鋪子後邊的院落中,再從院落中的一處角門走進了一條夾壁牆衚衕裡,這才轉頭朝著左之助勝政憨笑著說道:“左爺。這地界尋常時都沒來過外人,您今兒來過了這一回之後。倒也甭惦記著還有下回?”
倒揹著雙手,左之助勝政低笑著應道:“段爺放心,等左某從這兒再走出去,自然會把這裡的一切全都忘掉!”
朝著左之助勝政挑了個大拇哥,段爺一邊朝著夾壁牆衚衕的另一頭走去,一邊低聲憨笑道:“”左爺不愧是四九城裡場面上走著的人物。這份心思靈醒,著實叫個出挑拔份兒!左爺,您這邊兒請!
抬腿走進了段爺再次推開的一扇小角門,左之助勝政走進另一處院落之中,抬眼便看見了院落當中一口大水池子裡邊泡著的南沐恩!
擱在平時往日。南沐恩雖說算不得什麼相貌出眾、氣宇軒昂的人物,可多少也是居移氣,養移體的富豪人物。可今兒瞧見的南沐恩,一張臉上已經叫冰冷的池水凍得青紫,眼角眉梢剩下的也全都是張皇失措的神色,活脫脫便是一條新鮮出爐的喪家犬!
只一瞧見走進了院落之中的左之助勝政,原本凍得抱著膀子浸在大水池子的南沐恩頓時像是行將溺斃之人見著了救命稻草一般,扯著喉嚨朝左之助勝政吆喝起來:“左爺。。。。。。我的個左爺啊,您救救我。。。。。。救命啊!”
嘴裡胡亂吆喝著,南沐恩猛地扎煞開膀子,不管不顧地在大水池子裡撲騰掙扎著朝水池邊緣撲了過來。可還沒等南沐恩一雙手搭在池子邊緣,冷著面孔站在大水池子旁邊的兩條精悍漢子已經端起了手中一丈來長的竹篙,狠狠地將南沐恩戳倒在池水中。
狠狠嗆了幾口髒兮兮的池水,好容易才在水池子裡邊站穩了腳跟的南沐恩玩命地咳嗽著,卻依舊是上氣不接下氣地朝著左之助勝政哭嚎叫喊:“左爺,您可是得救我呀!我南沐恩自打跟菊社有了交道,那可是對菊社忠心耿耿啊。。。。。。。就這些年下來,哪怕是沒功勞也有苦勞。。。。。。。。”
嘿嘿憨笑著,段爺挪動著肥碩的身板湊到了大水池子旁邊,朝著已經凍得渾身青紫的南沐恩比劃出了個大拇哥:“南爺,都到了眼面前這場面了,您還能裝傻充愣跟沒事兒人一樣,我姓段的可真得朝您說個‘服’字!就眼面前四九城中場面上走著的人物,但凡是心裡頭略有點靈醒的主兒,都能琢磨明白您南爺就是剛卸下磨盤的那頭驢,指定就得是叫殺了之後剝皮吃肉的下場!可您倒好,眼瞅著要殺您的主兒都到了眼面前,這還能琢磨著脫身的主意?”
眼中怨毒的神色一閃而過。南沐恩卻是站在冰冷的池水裡朝著段爺連連拱手:“段爺,您救救我。。。。。。就我南沐恩在四九城裡這點家當,您瞧上眼的全都拿走,只求留我一條性命就成!從今往後,我南沐恩再不進四九城城門半步,只求您高高手饒我一命吧。。。。。。。”
把肥厚的巴掌一揮。段爺也不搭理站在大水池子朝自己連連求饒的南沐恩,只是朝著那倆拿著竹篙在大水池子旁站著的精悍漢子憨笑著說道:“這十冬臘月的天氣,真把南爺擱在這水池子凍著了,那可也不是個事兒!我說二位兄弟,勞煩您二位高高手,請南爺出來暖和暖和?”
也不與段爺搭話,那倆手持竹篙的精悍漢子不約而同地一抖手中竹篙,熟門熟路地用竹篙一頭連著的鈍頭撓鉤搭在了南沐恩的腋下用力一提,硬生生便把南沐恩那頗有些肥碩的身板從大水池子裡挑了起來。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都沒等摔在了地上的南沐恩痛叫出聲,另外兩個侯在一旁的精悍漢子飛快地衝到了南沐恩身邊,手裡頭拿著早早備下的麻布片子將南沐恩身子一裹,連拖帶架地將南沐恩搭到了院子裡燃著的兩堆炭火之間戳著的木樁上,三兩下便用一根浸過水的麻繩將南沐恩捆到了木樁上。
雖說是十冬臘月的天氣,可叫兩堆近在咫尺的炭火烤著,再叫那浸過了涼水的麻繩慢慢一勒,不過是一支菸卷的功夫。方才還凍得渾身青紫的南沐恩頓時慘叫出聲,扯著脖子哀號起來:“饒命吧。。。。。。。段爺。。。。。。左爺。饒命吧。。。。。。家裡頭歸了包堆兒,有一個算一個,您二位全拿走吧。。。。。。饒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