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在心頭就得!”
性子裡原本就沉默寡言,一口氣說完了這麼一大串話來,謝門神臉上都泛起了一股子紅暈。伸手拉扯過來一張椅子坐在了炕沿旁,謝門神一邊伸手取過了幾個已經穿好了三花五挑絲線的棗木梭子,一邊朝著納蘭悶聲叫道:“甭愣著,取五個梭子,左三右二,陰陽手拿著!”
耳聽著謝門神那斬釘截鐵般的話音,納蘭倒也真不敢再多說什麼,只是默不作聲地照著謝門神的吩咐抓過了五個穿好了絲線的棗木梭子,依著陰陽手的手勢、學著謝門神手上的模樣擺開了架勢。
緩緩地將雙手手指間夾著的棗木梭子交叉成網格的模樣,原本就不善言辭的謝門神在此刻卻像是變了個人一般,一邊儘量放緩了動作好叫納蘭瞧個明白,一邊喃喃自語般地沉聲說道:“尋常人織造鳥網,從來都離不得框架木託。而我火正門裡織補鳥網,卻是講究個憑空而來、隨手而去,一正一奇、相得成意。。。。。。。”
眼瞅著謝門神那粗大的手指頭如同戲臺子上的樂師叩板敲琴一般靈活地上下抖動,將一個個棗木梭子在指掌間盤旋穿動,納蘭瞪大了眼睛瞧著謝門神手指間的一舉一動,隔了有一碗茶的功夫,方才照葫蘆畫瓢般的盤弄起了自己手中的棗木梭子。
才剛把手中棗木梭子擺弄了兩個盤旋,納蘭左手中間只用兩根手指夾著的棗木梭子已然拿捏不穩,啪嗒一聲落到了地上,帶累得已然交織到了一起的絲線糾纏成了個線疙瘩。
像是壓根都沒瞧見納蘭那面紅耳赤的窘迫模樣,謝門神只是自顧自地慢慢盤繞著自己手中的棗木梭子,只是依舊像自言自語般地絮叨著說道:“眼裡看似微風拂柳,手中偏像狂蜂穿花。心中自有恆河沙數,萬縷千條守元歸一!”
口中唸叨著這歌訣似的話語,謝門神手中編織鳥網的動作卻是由慢到快、再由快到慢的變換了幾個輪迴。就這麼幾番變換之間,謝門神手中那五根棗木梭子下已然輕飄飄地垂落下了巴掌大小的一片鳥網,顫巍巍地伴隨著謝門神的動作飄蕩抖動起來。
微微皺了皺眉頭,納蘭索性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將手裡的棗木梭子重新放回了炕沿上,一雙眼睛盯著謝門神手中的動作細細瞧了半晌,一雙手也是學著謝門神手指上的動作微微比劃起來。差不離過了有兩碗熱茶的功夫,納蘭再次抓起了炕沿上的幾根棗木梭子,動作飛快地學著謝門神的動作織起了鳥網。
抬眼看了看納蘭那明顯快捷了許多的動作,謝門神很有些欣慰地點了點頭,口中再次沉聲唸叨起來:“左經右緯辨分明,上輕下重扣連環。順逆各有七分數,輪迴萬般成天羅!”
話音剛落,納蘭手中的棗木梭子再次落到了地上,方才好容易織成的巴掌大一片鳥網,更是糾纏成了個亂七八糟的線球兒。很有些洩氣地嘆了口氣,納蘭不得不再次放下了手中的幾個棗木梭子,拾起了那些糾纏到了一塊兒的絲線,小心翼翼地拿指甲撥弄著線團,將絲線重新理順出來。
依舊像是沒瞧見納蘭出錯的模樣,謝門神只是自顧自地織造著手中的鳥網,但手上的動作卻再次慢了下來。。。。。。。
好容易才解開了手中糾纏到了一塊兒的絲線,納蘭剛一抬頭便瞧見了謝門神已然織造出來的足有簸籮大小的一片鳥網,正像是被微風吹拂的水波般一疊疊輕輕抖動。也許是福至心靈,又或許是乍然頓悟,納蘭猛地抓過了一張椅子穩穩當當坐了下來,這才抓起了炕沿上幾支棗木梭子,寸著腰上的勁頭微微晃動著肩頭,前後輕輕擺動著身軀織起了鳥網。不過是片刻的功夫,納蘭一雙手下邊也織成了巴掌大小的一片鳥網。而那剛製造出來的鳥網,居然也像是謝門神織造出來的鳥網般,如同水波似的一疊疊盪漾起來。。。。。。
無聲地咧了咧嘴,謝門神埋頭看著自己手中的五根棗木梭子,默不作聲地加快了手上的動作。。。。。。。(未完待續。。)
第三百零五章 觸類旁通
隔著議事屋子的窗戶,相有豹瞅著二進院子裡那些正埋頭拾掇楠竹的小徒弟,口中像是漫不經心似的低聲說道:“這可真是。。。。。。臨陣磨槍,不快也光!三天後這些楠竹杆子拾掇出來,謝師叔那兒的鳥網也該有了個差不離,估摸著最多再花上個兩天的功夫出城捕鳥,咱們堂口裡頭可就得準備出屋子來伺候鳥兒了吧?”
耳聽著相有豹像是自言自語的話頭,佘有道掰弄著手指頭數算著說道:“眼面前已然跟咱們堂口裡張了嘴的玩家就能有小二十號,話裡頭也都是一個意思——四九城裡爺們彼此間都犯不上廝拼,只消是能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