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這傢伙是肯定無法做出這樣的判決的。
一個士兵的死,和兩國之間的關係,孰輕孰重。在他心裡面早就有了數。他是不會為一箇中國人地死,去把第二師團的師團長多門二郎抓起來的,如果那樣的話,事情就鬧大了。所以他選擇了沉默。
啪!啪!
本莊繁走到多門二郎的跟前。揚手給了多門二郎兩個耳光。
“哈以!”捱了兩耳光的多門二郎低頭行禮,被打得沒有一點脾氣。
“真是丟臉!”本莊繁鬍子直抖:“來人,把多門給我綁回去!”
土肥原賢二身後走出兩個日本人,駕著多門二郎往外就走。
本莊繁轉臉對法官點頭道:“法官大人,請允許我等告退。”
法官站起來,機械地點了點頭。
本莊繁一揮手,一幫人揚長而去。
“這幫***,綁回去估計屁事沒有。該幹嗎幹嗎。我們中國人算是白死了!”費穆雙目噴火。
中國庭警走過來,拖走了李德保的屍體。
我們也走出法庭。
到門口的時候。聽見外面傳來了一陣撕心裂肺的哭聲。“德保呀!我地兒呀!”
“爹!”
“爹!”
李德保的那個老孃趴在李德保的屍體上哭得死去活來,三個孩子跪在地上,煞是可憐。
“胖子好好拍,把這些都拍下來!看看日本人都看了什麼!”我憤怒地叫道。
一直以來就沒有停下來的胖子一邊拍一邊氣得嘴唇哆嗦。
“卡瓦,等會拿些錢給這家人吧,讓他們離開瀋陽,不要回來了,有日本人在,這裡就是地獄呀!”我咬了咬牙。
卡瓦點了點頭。
我轉身看了看身後地法庭,看著這個高大雄偉的建築,搖了搖頭。
“敬廬呀,這哪裡是一個法庭,簡直就是一個千古未有的恥辱呀!”我憤怒地說道。
我們離開了那個法庭,離開了這個讓我不知道說什麼好的地方。
卡瓦把錢遞給李德保家人的時候,老人家帶著三個孫子和兒媳婦跪倒在我的跟前。
“這位先生,謝謝了!謝謝了!”老人家滿頭的白髮在風中飛舞,讓人心酸。
我趕緊上前一步攙起了她,搖頭道:“老人家,沒有什麼謝謝不謝謝的,拿上這些錢離開這裡吧,找個安生地地方,好好過日子。”
老人家看著我,滿臉地淚水,已經完全說不出話來。
這個家,李德保肯定是唯一的依靠,他死了,這個家就算是塌了大梁。
“狗子。帶著你兄弟給先生磕頭!”老人家摸著孫子地腦袋道。
三個小孩再次跪倒在地,磕得梆梆響。
我蹲下身子,把他們三個扶起來。擦乾了他們臉上的淚痕。
這三個孩子,年紀最大的差不多十一二歲,最下地七八歲,個個虎頭虎腦的。
有的孩子在這個年紀估計連衣服都讓人來穿,可是他們,早早得就要體會這個世界的冰冷和折磨了。
“你叫狗子?”我問道。
“是!”狗子點了點頭。
“狗子,我告訴你的話,你要牢牢記住。記住一輩子。”我咬了咬牙。
狗子看著我,眼神堅毅,這個孩子,在父親的屍體面前,已經體會到了很多同齡人體會不到的東西。
“狗子,男人的膝蓋是最金貴地東西,上跪天,下跪地,中間跪父母,除此之外。就是斷了,也不能沾地!這叫骨氣!你爹不是叛徒,是條真正的漢子!這家裡你是最大的男人,就得像個男人那樣挑起大梁來!懂嗎!?”我看著狗子,雙手放在了他柔軟的肩膀上。
“先生,我懂!”狗子使勁點了點頭。上了車之後,所有人都沉默了。
剛才的那一幕,狗子的眼神,深深刺痛了我。
“敬廬呀,只要中國有關玉衡、李德保這樣的漢子在。有狗子這樣的後代在,就不會亡!”說這句話的時候,我的淚水在臉上肆意流淌!
中村事件地再次審判,讓日本人著實灰頭土臉了一把。先不說土肥原賢二指使一幫日本和朝鮮的無賴之徒前來鬧事繼而想挑起事端被我們打得一地死屍,光是李德保的當堂翻供就已經讓日本人丟人丟到家了。
惱羞成怒中,多門二郎開槍打死了李德保,更顯出了日本人的理屈詞窮。
帶著無比的憤怒和感慨,我離開了法庭,離開了那個讓人覺得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