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蹄敲擊著地面,如驚雷炸地,狂奔的戰馬俯著馬首,四蹄飛揚。
馬上的敵人髮辮橫飄,面目猙獰。從馬鞍邊取下一個個震天雷,一邊狂奔一邊點燃扔到城頭上,剎時那,敵人鐵騎所過之處,城頭爆炸聲此起彼落。
秦軍副將宋百韜險些被炸死,被衝擊波撞倒,兩耳嗡嗡作響的他重新爬了起來,疾聲狂呼道:“炸死他們!用震天雷,炸他孃的!”
其實不用他喊。城頭的秦軍也已點燃震天雷,一串串地扔下去,只是敵人三五一組,間隔狂奔。震天雷扔下之後,往往未及爆炸敵騎已狂奔而過。
雙方都用震天雷互炸,伍青峰見己方的轟炸效果反而不如城下的敵人,不禁大怒:“拿震天雷來!拿來!”
伍長亭連忙將自己僅有的三個雷天雷遞上去。伍青峰揮刀便砍,把三個震天雷的引信幾乎砍沒了。
“將軍!危險!”
眼看伍青峰拿起砍短的震天雷就點,伍長亭不禁失聲大喊。伍青峰如若未聞,點燃引信立即往城下狂奔而來的敵騎頭上扔。
轟!轟轟!
震天雷尚未著地就在敵騎頭頂爆炸,一時間戰馬悲嘶,人聲慘嚎,五六匹戰馬全部撞倒在地,狂奔的巨大慣性讓倒地的戰馬又翻滾出去近十丈,馬上的敵人不是被炸得血肉橫飛,就是被撞得手腳盡斷,森森白骨從衣服內刺出來,讓人觸目驚心。
其他士兵見了這效果,紛紛依樣施為,把沿著城牆狂奔的敵騎炸得慘不忍睹,一片片碎肉在血雨中飛射,甚至有的手臂直接炸飛的城頭上。
敵人的大軍此時恰如流潮般衝至,秦軍的震天雷所餘不多,更多的只能用箭矢、礌石滾木這些武器狠狠地往城下砸。
無數的敵人,就象一浪浪的洪水漫到了城下,一把把雲梯架到城牆上,兇狠的敵人頓時奮力登城;
而城下還有大隊的人馬用震天雷,用弓箭壓制城頭的秦軍,一蓬蓬的箭矢如烏雲一般罩上城頭,一個個震天雷被扔到城頭上,激烈地炸開。
守城的秦軍士兵傷亡慘重,仍在拼命還擊,一塊塊礌石砸下去,把城下的敵人砸成了肉餅,血肉四濺,一根根滾木砸下,雲梯上的敵人被一串串地砸落下去,噗噗之聲不絕。
“殺!”回過魂來的宋百韜,手上的鬼頭刀橫劈而出,將一個剛剛露頭的敵人砍得腦袋飛上半空,血噴如泉,“推!”
在他的咆哮聲中,兩個秦軍士兵拿著長長的木叉,將敵人的雲梯用力推離城牆,翻落下去,雲梯上的敵人隨著雲梯摔下去,慘叫陣陣。
這邊伍青峰則大呼:“潑!”一鍋鍋滾油潑到城下,燙得城下的敵人皮開肉綻,臉上盡是水泡,甚至雙手一抓就能抓下大片皮肉。慘絕無比。
天空中硝煙瀰漫,日光黯淡,浪潮被的喊殺聲直上九霄,驚得百獸遠奔,飛鳥不渡,涓涓血水匯成細流,流入城外的洮河中,把整條河流全都染成了紅色。
無主的戰馬仰首悲嘶,天地為愁。而殺聲漫漫,不休不止。
戰鼓如雷,角號聲聲,不少敵人成功登上城頭,雙方以相剪屠,白刃交鋒,寶刀摧折,漫天的流矢穿骨而入,森森的刀鋒帶著血肉抽出
城頭的血戰進入了白熱化,兵力稀少的秦軍隨時可能失守,城內的百姓人心惶惶,驚恐萬狀。
知府盛懷德、同知李伯村分頭行事,盛懷德負責帶人往城頭輸送矢石,轉移傷者。
李伯村則負責組織青壯,疾聲鼓舞他們,然後親自提刀,帶著三千青壯支援城頭,加入到你死我活的血戰中
城外的蒙古大軍主帥那日松,眼看狄道城分明已經搖搖欲墜,但最終自己的人馬卻一次次被逼下城來,這讓他不禁勃然大怒,把擅自退下城的兩個百夫長當眾斬首,然後下達死令,讓副將蘇合親自率軍攻城。
蘇合在蒙古語中是斧子的意思,蘇合一如他的名字,就象一把厚重而鋒利的斧子,霸氣畢露。那日松希望藉助他這把巨斧,一舉劈開狄道城。
那日松本身的壓力也非常大,之前他只有七千人馬,還可以以兵力少推託,現在固始汗下了血本,又派來一萬大軍支援,命他迅速攻取臨洮、鞏昌、洮州等地,掃平蘭州外圍。
若是在狄道城久拖不下,不但難以完成固始汗的命令,而且必定會讓士氣大損,師老兵疲,一但大秦援軍到來,只怕從此攻守易位。
嗚嗚的角號聲再次響遏行雲,洮河邊腥風漫漫,殺氣凜冽,剛剛退下去的蒙古大軍再次洶湧而來,就象颶風捲起的大浪,似乎不把狄道城沖毀誓不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