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不像大周貴族,有夫妻同棺亦或是合葬的習俗。大約是樹木不繁茂粗壯,棺槨太過金貴的緣故。
但於淑春此生就像一株冥頑不靈的蒿草種子,悶聲不吭,可比誰都堅韌。以天地為棺也許正和她的心意。
“娘,答應你的事我一定替你做好。”孟飛鸞擦拭著石塊雕成的墓碑,不住地喃喃這句話,“勞碌這一輩子,到了地下可別再擔心錢了。”
紙錢一張接著一張地落進火炭盆裡,沒燒盡的便被一山白雪埋了進去。
眾人各自上前講了好些體己話,饒是性子最剛烈的秋娘想到如此一別,真算是陰陽兩隔,姐妹只有夢中相見,也繃不住洪流般的悲痛,捂臉無聲痛哭起來。
賀君清在她身邊勸解著,臉色瞧著也不大好。
抬頭間隙,他發覺身邊的哭聲少了一道,低聲詢問道:“上山來怎麼不見梅娘子?”
孟飛鸞淡淡回道:“她明日上來弔唁,今日去送方鑫了。早晨有一隊官兵進來將入伍囚犯都押解走,很快便要入伍出征。此時一別,還不知日後能不能得見。”
“流年不利,但情在相逢終有期。”賀君清默然垂下頭,說出這麼一句來。
“你倒比從前樂觀了許多。”孟飛鸞抬眼望他,覺此人比先前又高了些瘦了些,在雪地裡一站有種形銷骨立的感覺,“你也看到了,我尚在喪中,婚約之事……”
“婚約之事,我思來想去也覺得草率。”賀君清搶白了一句,便不再開口了。
“你也要去跟方大哥道個別嗎?我總擔心梅娘剛烈,要是此行被馮家那幫人撞上了,她會衝動。”
孟飛鸞蹲下身,將手邊的紙錢一張張丟進逐漸旺起來的炭火正中,也沒看賀君清,自顧自佈置道:“我在獄中已與方鑫大哥作別過,叫他進入軍中莫要逞強,永貴還盼他掙個